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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旧恨填胸终难消(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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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旧恨填胸终难消(15)

叶显宁愣住了,她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她没有想到消息会传得那么快,这才几天,凯普乐已经知道了?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呆在那里,怔怔地盯着凯普乐,手指紧紧绞着裙摆,带出一片褶皱来。

“不过,你们想对杜伯伯出手,我也能理解啊,因为你姐姐嘛,”凯普乐盯着照相机的显示屏,一张一张翻着他刚刚拍的照片,“可是你要怎么面对杜西亭?我不会告诉他,但他迟早会知道的。”

她抓着裙摆的手渐渐松开了。原来他并不知道祁叔叔的事也是她放的火。叶显宁忽然放松下来,对杜西亭的伤害,她理直气壮,没什么想遮遮掩掩的,可是对祁振京,她羞于见他,注定的,她亲手葬送这段友情。

“我不在乎他会怎么想,”她的眼神定定的,“我不后悔。”

“就是为了你姐姐?”凯普乐似笑非笑地朝她瞥了眼。

“就是为了我姐姐。”

他试图解读她的心里活动:“因为他们害你姐姐的父母进了监狱。”

叶显宁眼神凌厉地看向他:“不止,二零零六年四月八号,伯伯和伯母入狱一年不到,就双双在监狱自杀。”

凯普乐的视线终于从相机移到了她脸上,眉尖挤在一起,有些惊讶,也有些困惑。

“自杀?被自杀?”她捋了捋裙摆,低头露出一个有点儿嘲弄的神情,“谁知道呢?”

“所以呢?”她转身要走,凯普乐拉住她,“和杜西亭有什么关系?你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锒铛入狱吗?”

叶显宁回头怒视着他:“怎么了?我姐姐难道不是这样吗?他爸爸好歹活着,他有什么可痛苦的?”

“喂,叶显宁!”凯普乐忍不住拔高了嗓门,“痛苦是不可以比较的。”

她的脚步停了停。

这是她对董董说过的话,居然有一天,需要别人反过来告诉她。

会场内布置得金光闪闪,沿着红毯摆了一路的花柱,杜西亭和哥哥就坐在花柱旁边的位置上,被扑鼻的花香熏得头昏脑胀。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杜西亭往舞台上看了看,朱品植站在中央,穿一件黑色的英式塔士多礼服,缎面的戗驳领在射灯下流光溢彩,白色衬衫的领口处打着一个黑色的蝙蝠翼领结,非常的优雅和绅士。

大门缓缓拉开,率先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花童,小小号的婚纱和礼服套在两个孩子身上,可爱得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紧接着傧相们入场,贾思敏和叶显宁走在前面,后头跟着朱品植的两位伴郎。

杜西亭盯着叶显宁,她的眼皮肿肿的,好像哭过。只几秒她就从他面前经过了,剩下一个挺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转头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但杜东景其实没有什么表情,很淡定地扭头看着四人往舞台走,轻轻鼓掌,反倒是因为杜西亭的目光,杜东景朝他看过去,表情特别坦然,好像在说,看什么看?你个小样儿。

他把目光移开去,贾思捷挽着贾伯伯的手臂走在红毯上,一头金发留长了一些,整齐地挽在脑后,薄薄的白纱朦胧地盖在头顶。走到台前,贾厚仁把女儿的手交到朱品植手里。贾思捷和朱品植拉着手,向贾厚仁鞠躬……

杜西亭遥遥望着舞台,竟然感性地有点儿想掉泪。他拿起手机,朝着舞台照相,拉近画面,才忽然发现叶显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按下快门的动作迟疑了一秒,放下手机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转身正对着新郎新娘。一种隐隐的不舍在他心头萦绕,可是他说不清这种感觉,他在不舍什么呢?

过去是由未来决定的,现在是由未来决定的。

不舍的,是未来已经确定的分开。

不舍就是分开的预兆。

婚礼非常简单,仪式结束之后就只剩下晚上的宴席。

杜西亭从人群里挤到贾思捷身边,叶显宁没有在她身侧,只有贾思敏陪着她。他走过去叫她:“贾思捷。”

她举起酒杯和他示意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杜西亭从香槟塔上拿下一只碟形高脚杯,碰了碰她的空杯子,抿了一口。

“你哪根葱呀?”贾思捷叫起来,“给我喝干净了。”

“不要。”他笑着摇头。侍者从他身旁走过去,他顺手就把杯子放到了托盘上。

杜西亭客气地对贾思捷说了几句祝福,却引来她不停地翻眼睛,拆穿他说:“你找叶显宁啊?”

他假装是刚刚才发现这个问题,夸张地东张西望:“诶?对噢,她人呢?”

“装!”贾思捷指了指他,回答道,“她可能和亚均哥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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