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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词里仍伤旧事(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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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新词里仍伤旧事(7)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祁振京没有联系他的那些朋友们,包括杜西亭,包括董董,他每天为了父亲的事,跟着哥哥、伯伯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中,他没有办法停下来,没有时间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不过现在好了,他再也不用为了这些忙了,他爸爸死了。

所有人都说他爸爸是自杀的,申请保外就医从监狱出来后,他在近郊的一座茶山上,饮弹自尽。直到今天都没有举行葬礼,哥哥说,要留着尸体,日后再做检查。

总有一些人,有一些理由,想要让另一些人自杀。笔在他们手上,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祁振京不屑地冷笑,很快又变成苦笑,也曾经在他爸爸手里。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走出家门,看到写字楼玻璃墙面的反光才知道自己穿了一身什么样的衣服,一件白衬衫皱得好像刚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似的,而外套的帽子,浅色的内衬翻在外面,像是脖子后头的一个鼓包,又丑又狼狈。他看了两眼,手抄在口袋里,太冷了,他终究是没有把手拿出来整理一下衣服。

难看就难看吧,反正,他也不是去见谁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只是觉得想走出家门一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确认一下自己和社会确实还有联系。他想过打电话给杜西亭,或者凯普乐,但是最后没有——杜西亭有他自己的麻烦,凯普乐……他得为了他的家人避嫌。

祁振京的两颊被风吹得通红,干燥得发痒,他眯起眼睛,有点儿不舒服地挤了挤颧骨,他实在是懒得把手伸出来。他低下头往前走,一脑袋的头发竖起来,他忽然发现,这种时候,不用与他避嫌的人,除了家人以外,竟然只有两个女人——董董和叶显宁。

走进旋转门,温暖的空气扑在他身上,他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拨通了叶显宁的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她不接,祁振京更加垂头丧气,他坚信此时最能安慰他、体会他的人就是叶显宁,又或许他觉得和她待在一起自己会好受一点,她经历过同样的痛苦,而最让人觉得安慰的,就是知道自己的痛苦并不特殊。

他抓了抓头发,拨通了董董的电话。

如果等待有声音,那一定是“嘟嘟嘟”这样响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给董董打电话有什么用,他和董董好像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董董还有没有在谈恋爱。

有吗?有吧。

可是董董的电话也打不通,他听电话里说着“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那道冷冰冰的女声,有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高傲——董董凭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叶显宁和他好歹算落得一个境地,他俩平起平坐,可董董算什么?和她比起来,他妥妥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屏着一股气,他打车到炒豆胡同,没想到那个大杂院热闹得很,哭声震天。祁振京隔着一条马路望过去,生锈的灰色铁门上挂着黑布条和白纸花,好像在办丧仪。他喉咙一紧,连忙横穿过马路,手抓着大门往里看进去,几个披麻戴孝的白色身影跪在地上,一个披着袈裟的方丈正对着一张黑白照片做法事。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了,想看清照片上的那张脸。

“祁振京?”

扭头看过去,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董董。

她穿着黑衣黑裤,手里捧着一大盆银色的纸元宝,看着他,眉头紧皱,眼皮肿肿的。她的声音略哑:“你出去。”

祁振京朝她走近了,擡手去拉她的胳膊:“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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