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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及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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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秉已得了消息,说是昭明公主已往屏琅苑去。徐秉心头火热,连饮了半壶酒水,便匆匆沿着说好的路线自六角亭下的假山中过,要绕到屏琅苑的西厢去。

一想到那样的美人即将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徐秉便觉得心痒难耐,忍着脾性从两山石中挤出身来,然他将将探出个头,便觉得后脑剧痛,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秋禧面色沉冷自假山上跃下,啐道:“什么狗东西,也敢肖想殿下!若非怕坏了殿下的事,我非要将他剁碎了不可!”

珠弥道:“殿下另有吩咐,我们从别道走。”

那徐秉身形高大,秋禧看着瘦小,背起他来竟也并不吃力,两人趁着四下无人,按容姒交代的路线一路避开巡逻禁卫,往后宫去。

六角亭上,喻良臣将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抚眉轻笑一声,猜到了容姒想要做什么。

不得不说,当真是胆大包天。

喻良臣等了会儿,果然又见到了梦中的那个小太监,自然而然地认下了徐秉的身份。

只是这回,喻良臣没进屏琅苑的厢房,而是重新又回到了席上。

梦中的昭明公主举止失常,显是中了什么腌臜之物。这回她虽避开了徐秉这条脏狗,却未必能躲过这等下作东西的算计,喻良臣心有隐忧,脚下愈快。

容姒是在珠弥离开后发现不对的。

她滴酒未沾,席上的菜肴点心也一口未碰,却依然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发热,醺醺然似醉酒一般。容姒当即心头警铃大作,勉强避着人绕到席面后侧,这里置了一幅两丈长的广寒玉兔屏风,本是某位勋贵送给容姒的及笄礼,放在殿后给众人展示的,眼下正好能遮挡视线。

可她也不能独自离开,淳于星和舒菱儿又被父母拉着去敬酒了,眼下这席上的宫女太监她一个都不能信。

容姒扶在屏风上,微微轻喘。她还是低估了韦氏的阴毒下作,她竟也没有全然信任容岚,甚至没有将全部的注下在徐秉身上,韦氏定还有后手!

容姒拔下发间的鎏金簪,拢在袖中。

“扶疏,你瞧什么呢?”

远处回廊下,年轻公子哥儿搭了搭好友的肩,笑嘻嘻地也想往他身前看,晏离回过身,挡了他的视线道:“不是输了饮酒么,喝了没?”

“嗐,我岂能耍赖?”

少年郎君们闹作一团,便也没再分出心思关注晏离在瞧些什么。

晏离垂眸,抚了抚指间的扳指,想起那日父亲问他的话。

父亲问他,是否对昭明公主动了心思。

当时的他着实有些惊讶,他素来稳重,虽已至知慕艾的年纪,却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同其他人一般沦陷进情爱之中。

然想到昭明公主,他还是露出了几分异样。

那样聪慧、勇敢的女子,他便是有几分欣赏倾慕,也不足为奇吧。

然父亲却道:“晏氏是百年世家,如今虽看着枝繁叶茂,内里却是人才凋零。离儿,你年少有为,是同辈人中最有才学的一个,族中众人都对你寄予厚望,盼着你有朝一日能入主内阁,再创晏氏辉煌。她若是旁人便还罢了,可她偏偏是公主,你们便无有可能。”

皇家规矩,为防驸马擅权,尚公主者不掌兵权,不入内阁。

他未来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一国公主。

晏离的指间微微用力,终是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瞧见,有一小太监朝着容姒所在的方向而去,目中闪烁,行迹鬼祟。

容姒一擡眸就瞧见了他,是个眼生的内侍。

他上来便道:“殿下可是吃醉了酒?奴才扶殿下去休息……”

“不必。”容姒退开半步,那小太监却充耳不闻,伸着手便扯向容姒的腰带。金缕系带被他轻轻一扯,暗扣便松散开来,容姒暗惊,一脚踹上那小太监心口:“放肆!”

然她身上无力,这一脚并未有多大作用,那小太监只退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又要上前相扶。容姒衣衫不整竟是不好高声叫人,只得紧握了袖中金簪。

未等那内侍再度近前,容姒便觉身侧一暗,有人揽在她的腰际带她往后一退,又反手在那内侍下颌间一绞,只闻一声骨骼错裂之音,那内侍尚未看清是何人出手,便被卸了下巴,再发不出声来,当即痛得冷汗直冒,晕死过去。

容姒手中的鎏金簪停在那人喉口,未再近前手腕便已被人握住。

“是我。”

腕上温凉的触感叫容姒下意识想汲取更多,却又生生忍下。容姒擡眸,撞入喻良臣眼中。

他的脸近在咫尺,容姒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他唇齿微动,似是说了句什么,然容姒一时耳中嗡鸣,竟是听不清楚。

喻良臣注意到容姒一手还护着腰带,便取了她手中金簪,穿过金缕带的暗扣别于腰后,暂且将腰带固定。

容姒回过神来,又是退开半步,半倚在屏风之上,目露戒备:“你为何在此?”

喻良臣神色一滞。

梦中的公主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便是全然信赖,而眼前的容姒见到他却依旧满心戒备,甚至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喻良臣目中微暗,朝容姒走近半步,再度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至无:“殿下以为,我为何在此?”

清冷气息拂在耳侧,叫容姒微微战栗。她的忍耐近乎已至极限,理智却又叫她离此时的喻良臣远一点,再远一点。

容姒再度退后,身后的屏风被她撞得微微一晃,下一瞬,温凉的手掌便贴上了她的后背,将她往怀中轻轻一带,同时,喻良臣的另一手扶在了屏风之上。

与梦中如出一辙的甜香骤然钻入口鼻,只要他稍一低头,便能攥住那软玉温香。

喻良臣的眼底一点一点暗下,好似心中的那头困兽在这甜香中逐渐苏醒,开始撞击四周的栅栏。他之贪念,他之私欲都在这一瞬攀至顶峰。

他想要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侧,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喻良臣的掌下骤然用力,遮挡着他和容姒的屏风在瞬息之间倾覆,将二人的亲密无间曝于众人眼前。

喻良臣低嗤,可笑,他竟卑劣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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