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所图（1/2）

第53章第五十三章所图

转眼春雪消融,草长莺飞，江边新柳绿，千山晴光好。

圣上赐下的公主府就临近绿萝江边,四进五重的院落,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前有照壁御道，后有庭院游廊。因着昭明公主即将大婚，花园里又重新翻修过，种上了应景的桃李海棠，春风得意时，正是桃李花开日。

此时殿前院外都已挂满了红帆喜字,远远瞧着便让人觉着热闹喜庆。容姒放下车帘，眼中未见波澜,只同秋禧道：“走吧。”

秋禧回头：“殿下不进去看看么？”

“不急。”容姒道,“过不了几日就会常住于此了。”

秋禧垂了垂眸，抖了缰绳，马车行往城外南山。

南山护国寺香火清禅，供奉着先皇后阮氏的长明灯。大婚之前,容姒想来看看先皇后,拜别生母。

“母后莫怪儿臣任性,此桩婚事虽非儿臣所愿,却有不得不成的理由。儿臣今生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无愧天地子民,无愧于心。母后若在天有灵,请保佑儿臣早日揭发韦氏的真面目，替您和皇兄讨个公道！”

容姒在灵前磕了头,给长明灯添油，火苗明亮，长燃不灭。

出了大殿，就见秋禧一脸喜色道：“殿下，了觉大师回来了。”

容姒微微一怔，下意识抚了抚腕上的檀木佛珠。梦中之事，或许只有这位了觉大师能为她解惑。

了觉云游回来，住在后山的院落，容姒到访时，了觉竟已等在院中了。

这是容姒第一次见到了觉，他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没有寻常出家人的超脱物外之感，反而生得福气讨喜，见到容姒笑眯眯道：“殿下来得巧，茶汤已沸，正好来上一盏。”

容姒落座：“了觉大师似是早就知道我会来访。”

“老衲与殿下有缘。”了觉替容姒倒了茶，“此串佛珠也与殿下有缘。”

容姒问起这串檀木佛珠的来历，了觉道：“雕刻这串佛珠的檀木是老衲的师父自天竺带来，刻成的佛珠有凝神静气之效，当年先皇后娘娘诚心求得，以作养胎之用，本就是为护持殿下。”

所以梦中的她身死，这串佛珠便也跟着断了么？

容姒抚着佛珠上的经文，低声道：“那了觉大师可相信有前世今生？”

“会不会……有人能梦到自己前世所发生之事？”

了觉依旧笑道：“姑娘又如何知道梦中之事即是前世，而非另一段因果呢？或许前世之因能得今生之果，也或许前世之因造就的就只是前世的果，因缘之事本就玄妙，便是身处其中也未必能参透，何况是旁人？”

“了觉大师也有参不透的因果么？”

了觉念了句佛号：“若是参透，便也不会有殿下今日之困了。”

容姒不解其意，了觉又道：“佛曰，不可说。命由己造，如何选择全凭殿下本心。”

山中雀鸣啾啾，擡目只见一片苍翠。梦中预知福祸难料，既是不知，她只要走好当下已知的每一步，便也够了。容姒心头略松，谢过了觉大师后，转身离开。

了觉笑了几声，又慢悠悠地品着茶，一边道：“殿下豁达通透，倒是比小友你好劝得多。”

喻良臣自了觉身后的竹屋中走出，远远望着容姒离开的背影：“这等玄之又玄的话你倒是愈发信手拈来。”

了觉摇头：“方才小友你杀气甚重，若是老衲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怕是要一剑削了老衲的脑袋。”

“祸从口出。”喻良臣淡声道，“你这张嘴惹的祸还不够多么？”

了觉长叹一声，面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当年是老衲少不更事，不懂悟佛之道亦是悟人心之道，这才说出双生子的箴言来。方才与殿下论起因果，老衲也不知，当年种下的因，是否也会成为你和殿下的果。”

“同一块檀木雕成的两串佛珠，一串给了当年的将军夫人，另一串给了先皇后，焉知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缘分呢？”

喻良臣垂眸，忽而低笑一声：“我与她的缘自会修成我们的因果，便是没有缘，也能造出缘，没有因，也能种下因。”

种得多了，总有一株能开花结果。

***

又是两日，明日就到容姒的大婚之日了。

大婚前夜，大公主容翎来送容姒出嫁，与容姒同寝，两人躺在露华殿的床榻上，说了许久的话。

“明日就要嫁人了，阿姒不紧张么？”

容姒微微一愣，她对这桩婚事无甚期待，自然与一般待嫁女子的心情不同，只道：“翎姐姐许久不见我，自是不知如今的阿姒很是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可不是以前了。”

容翎笑她：“的确是长大了不少，可这脾气……”

“罢了，我瞧着那喻驸马虽性子疏冷了些，却是个细心沉稳的，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你身边，皇姐便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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