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嫉妒(2/2)
他已等不及。
喻良臣将人一路抱进内室,放在床榻上。
容姒的身上酒气不浅,带着股靡靡甜香,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鸦色眼睫轻阖,不见往日的冷淡戒备,倒显出十分的安静乖巧来。
喻良臣抽开了容姒绑在脑后的系带,乌发散落开来,贴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更惹娇怜。
喻良臣眸色深浓,指腹按在容姒的双唇之间。温热的触感,如雾里云端,叫人爱极怜极,又恨极怒极。
“你怎能睡得这样安稳?”
在搅得他郁火攻心,气闷难消之后,怎还能睡得这般不知世事,纯净无瑕?
喻良臣屏了呼吸,俯身恨恨咬在那唇齿之间,他胸中的困兽横冲直撞,就快要冲破牢笼,将眼前之人拆吃入腹!
方才两人依偎亲密的画面一遍遍自他脑海中而过,叫喻良臣的齿下愈发用力。容姒似是觉出痛来,眉间一拧嘤咛出声,喻良臣方顿了动作,粗重的呼吸喷在容姒耳侧,几番难耐。
这一夜似乎太过漫长,长得喻良臣只觉已过了一个四季,一时若在夏日油锅之中沸滚,一时又仿若置身凛冽冬雪,冰与火的交融,几乎将他扯成两半。
他从未这般狼狈,也从未这般失态。
直到清晨的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室,容姒方从宿醉中缓过神来,睁开眼看了会头顶的帐帘,却不是熟悉的花纹颜色。容姒还未及反应,便听身侧有人道:“殿下醒了。”
容姒侧目看去,见是喻良臣单手支额靠坐榻上,目色深浓如墨,隐隐可见其底幽冷。
容姒顿时一惊,下意识看了眼自身,发现衣衫俱在,不由松了口气,又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这里是哪儿?”
喻良臣却是伸手过来,容姒下意识要躲,却被其扣住了后颈,另一手不容拒绝地抚上了容姒的唇角。
容姒这才觉得唇上有些刺痛不适,好似蹭破了皮。
“殿下可还记得,昨晚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容姒一愣,昨晚?
昨晚……她和容翎喝酒来着。容姒面色一变,想起她们是去了与太初阁相邻的南风馆,之后酒意上头,便有些记不清了。
容姒不确定道:“可是我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喻良臣弯了弯唇,眼里却无半分笑意:“昨夜听殿下说,要与我和离。”
容姒一怔,一时失语。
喻良臣一直看着容姒,不放过她面上半点细微的神情,眼下见她这副反应,当即胸中一戾,不禁咬牙切齿:“殿下当真想与我和离?”
喻良臣只觉脑后嗡嗡作响,忍了半宿的怒意再度山呼海啸:“为什么?”
他扯过容姒的手腕,将人牢牢锁在床笫之间,恨声道:“因为晏离么?”
“晏离?”
“怎么,这个名字我提不得?”喻良臣冷笑,“以前就见殿下对那晏离另眼相待,对着他巧笑嫣然,却对我疏离戒备!我以为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殿下的心里总该有我的一席之地,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殿下的眼里心里是不是只会有晏离?我在殿下眼中究竟算得什么?”
容姒意图挣开他,实在不知怎就一夜的功夫,就叫喻良臣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再说,他们之间的事,同晏离又有什么关系?
“跟他有什么关系?”喻良臣眼尾微红,带着些莫名的狠色,“殿下特意点了与他相似的小倌,难道不是对他相思入骨么?”
喻良臣嫉恨难当,再开口时更有几分难言的艰涩:“他究竟哪里好,值得殿下这样喜欢?是那副皮囊,还是那样温文的性子?”
“我的皮囊比他差么?我做君子,难道不比他更入木三分?殿下为何就只看得见他,却弃我如敝履!”
容姒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喻良臣,觉得犹为不可置信:“你……你是在……”
“是。”喻良臣终是放下了那点自傲自尊,像是要在容姒面前将自己彻彻底底地剖开,“殿下,我嫉妒他。”
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晏离,嫉妒得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胸中的困兽终于破笼而出,喻良臣放纵自己垂眸,俯身咬在容姒唇畔。那细密的麻痒刺痛蔓延开来,容姒这才惊觉,唇上的异样是从何而来。
然她挣脱不开,喻良臣一路攻城略地,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直到唇齿间充斥了一点铁锈味,喻良臣闭着眼,忍不住低笑一声。
他做不成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