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叁（1/2）

捌拾叁

夜里,柳闲亭得知冯栖寒和柳母的谈话内容，总是处变不惊的那张脸难得闪过一丝皲裂。

他是万万没想到因为隔壁孙婶的误会，害的他在柳母以及云裳面前丢了形象。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可好在他也不是那种纠结的性子,平时他也没少当着大家的面和冯栖寒撒狗粮。

翌日清晨,天刚亮不久院子外，就传来一阵阵叫骂声。

“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一家老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你去撒尿,竟然是跟这个老娼＼妇私会！”

那男人不知说了什么，声音小屋子里听不太清，倒是那女人扯着嗓门又叫骂道，“好你个孙寡妇，当初你来咱们柳家村,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守本分的，瞧着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没想到夜里专门勾搭男人。”

“大家快出来瞧一瞧啊，好好地看看这个老娼＼妇＼骚＼狐貍！！”

柳家人听见那女人喊头一声，就出门瞧见院子外和别人拉扯的孙寡妇,柳母怕后者吃亏便匆忙合上衣服下楼上，其他人见状自然也跟着。

大清早且又是农忙时分，几乎家家户户都起来很早,而且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骤然听见一口大瓜，便纷纷跑出来瞧上一瞧,甚至有的还端着碗边吃边瞧。

这件事是两个妇人之间的争斗，男人们不好上前劝架，尤其那女人说孙寡妇不知检点，他们更需要避着点嫌，免得沾惹一身腥。

“你别在这儿闹，赶紧跟我回去。”

说话的是那女人的相公，柳闲亭对这人稍微有点印象，名副其实的隔壁老王家，而且跟他们家就隔了两户人家，那么跟孙寡妇家那就隔了三户。

“我闹什么了？你说你出门撒尿，结果就是跑到这个老＼娼＼妇家里撒尿？”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回来的路上正好跟她遇到了。”

“王二牛！！你把老娘当傻子糊弄呢！我都瞧见你跟他拉拉扯扯了！”说着，王家媳妇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又哭诉起她多么不容易，这件事必须请族老出面，孙寡妇不知检点必须沉塘！

人群里很快就有人去请村长，王二牛见事情越闹越大，心里本就虚的慌，索性将事情全都推到孙寡妇身上。

“婆娘我错咯！都是她非拉着我，你就莫请族老出面！”

此话一出，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各种说辞层出不穷，无论是真是假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们是亲眼所见的一样。

柳闲亭见许多人恨不得一口吐沫淹死孙寡妇，不由地再次打量起王二牛，长的五大三粗很壮实，面相也瞧着老实巴交，邻里邻间都说他是老好人，只是眼睛时不时瞥向孙寡妇，显然在心虚什么。

然而，就是这样普通的人，编起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显而易见，村民们更相信老好人王二牛的说辞，若孙寡妇是被冤枉的，为何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柳母站在孙寡妇身边着急得不行，她可以用人格做担保，孙寡妇绝对不会做出勾引人家相公的事。

可惜，她即便有十张嘴也难堵悠悠之口，更不要说孙寡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声。

“孙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呀！”

孙寡妇见柳母如此相信她，她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可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

很快村长来了，同行的还有族老们，几人三言两句就信了王二牛的话，随即就要对孙寡妇沉塘。

柳闲亭见处理方式如此草率，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村长，各位族老，晚辈觉得这事儿应当另有隐情，若是草率了结，怕是会损害咱们村名声。”

“柳家小子，别以为自己读两本破书就可以颠倒是非，这件事在明显不过，我亲眼看见他们拉拉扯扯，要说损害咱们村名声，她干的这档子破事，就足够让我们村没脸！”

王家媳妇显然还在气头上，尤其这件事是她亲眼看见的，说的时候夹枪带棒且理直气壮。

柳闲亭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语气和缓地说道，“婶子亲眼所见肯定不假，只是两人拉拉扯扯，究竟是谁拉谁？婶子看清楚了吗？”

“当然是那个老＼娼＼妇拉我家男人！”

“你确定是她拉的你相公？婶子要知道若是在衙门审案，提供假证词可是要挨板子的！”

王家媳妇闻言瞬间底气不足地说道，“我家男人说是她拉的他，那肯定就是她先拉的！”

“我听明白婶子的意思，可婶子要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是官府断案，也不是只听一面之词。”柳闲亭话音一转，对着主事的几位问道，“村长和各位族老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村长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随即他便对孙寡妇说，“王二牛说他路过你家，被你拉着惹得她媳妇误会，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寡妇闻言却沉默地低下头，就好像默认了王二牛的说辞，唯有眼里闪过的挣扎，是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做出的最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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