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说罢,紧拽的手才略微放松些,孟湘微抿一下嘴角,转身从厨房走去,泡了蜂蜜水,孟湘才从房里走出来,秦治依旧靠在沙发上。
“自己起来喝。”
孟湘将水杯放在茶几边,秦治按着额坐起身,孟湘放下水杯问道,“怎么?”
“头疼。”
孟湘一点也提不起同情心,“活该。”
回回喝成这样,有人逼着他喝不成。
孟湘讨厌他喝酒,明明他自己也不喜欢,以前秦治最厌恶的就是酒精,因为秦正国这辈子就是被酒毁了,他讨厌任何和秦正国沾边的东西,可是现在他浑身酒气的样子和秦正国有什么两样?
“你觉得我跟秦正国没区别?”秦治擡起双眼看孟湘,语气无甚波澜,却明显感觉到眉眼间的锋利感骤然增加。
“我没这么说。”
孟湘转过脸否认,她只是说他再这样喝下去,迟早也跟秦正国一样把自己给喝垮了。
“不可能。”秦治唇瓣绷直,许久后吐出几个字。
他这辈子都不会。
孟湘没再说话。
秦治一言不发地拿起桌上蜂蜜水,灌进嗓子里确实稍稍舒服了一点,重新靠回沙发里。
“今天是我的问题。”孟湘率先开口道歉。
“钱你要是现在不想要,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给你,”孟湘在秦治再次黑脸之前补充道,“我没说欠你的都还清了。”
“你不是说是投资么,大不了以后你小孩放我这儿,我教他,不收钱。”
这是秦治以前经常说的,说他就当提前养小孩儿了,等她考出去了,说不定以后自己的小孩还能丢给她教,省得自己头疼。
秦治轻嗤,“我当初有那个闲钱投资,应该先把娶媳妇儿的钱存够了。”
先后顺序都搞错了。
“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
秦治擡眼瞧她。
孟湘眼睛都没眨,“我说的是娶媳妇儿的钱。”
秦治扯了嘴角,“现在钱是有了,人呢?”
“人不是多的是么?”刚才那个,要是自己不插手,恐怕今晚上在这里的人不是她吧?
对于孟湘的冷嘲,秦治嘴角撇下,手臂枕在脑后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懒道:“可惜,老子现在一点都不想结。”
结婚有什么好的,一个个上赶子往坟墓里头躺。
孟湘没再回答,说道,“既然还清醒,我回去睡觉了。”
“嘶——”
身后传来抽气声,孟湘脚步停住,却见秦治皱着眉跌回沙发脸色微白:“这次是真疼。”
孟湘翻箱倒柜回去找了胃药,幸好她喜欢常备各种药物,否则大半夜连药店都没有。
秦治就着温水将胃药吞下,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终于缓和过来。
“以后再喝酒,我看你这胃也别要了。”一天天就知道教训她,自己也没见多珍惜自个儿的身体。
秦治死不知悔改:“没办法,生意场上哪有不喝酒的。”
更何况他就干这一行,要是连酒都戒了,店也趁早关门算了。
“行,下次要再醉成这样,叫你的香香臭臭去伺候吧。”
秦治脸上浮现出茫然:“什么香香臭臭?”
孟湘冷着脸,她哪知道什么香香臭臭,听当时的语境,多半当时是莺莺燕燕缠身,连自己都记不清叫什么了。
秦治见孟湘的神情冷然,忽然没了底气,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毕竟确实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叫了这么个名字。
“就算有,你怎么知道我叫的是香香还是湘湘?”秦治拿眼睛瞧她,他压根不认识什么香香臭臭,这年头还有谁起这么烂俗的名字?
对于他的诡辩,孟湘抽了抽嘴角,懒得跟他扯皮下去。
至于到底是香香还是湘湘,至少秦治从来没这么叫过自己。
秦治对她的称呼永远只有两种。
勾着嘴角笑着叫她孟湘,和咬牙切齿语气冷漠地叫她孟湘。
总归不会是湘湘。
可笑的是自己曾经还为此纠结心烦过。
孟湘讨厌他喊自己名字时咬字总是轻而短促的散漫语气,好像她也是他那些拥护者的其中之一。可是有时候孟湘觉得自己跟他的关系好像还不如那些人。
他会叫茍乐阿茍,叫何曼曼姐,叫自己却永远都是连名带姓。
但孟湘也无法用一个合适的称呼定义他们,可是有时候却也会隐隐期待,希望他能用全名以外的称呼自己。
就像爷爷总是叫她湘湘。
这个称呼在他去世之后唯一听过的一次就是孟朗抛下她的跟再婚妻子离开的那次。
她以为不会有人再这么叫她了。
也确实没人在这么叫过,就像不会有人能够再代替爱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