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终章（1/2）
第92章终章
项目在顾青阳手里出了问题,甚至因此而有损企业形象，顾老爷子气得直接在生日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还是郝眉在场替他稳住了老爷子才没怪罪下来。
顾家人都看在眼里，顾老爷子这个后妻生的儿子野心太过,反而弄巧成拙,大儿子却从老爷子生病之后全心扑在父亲身上,为了这场生日宴出了不少力。
顾老爷子本就看重长子,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继承人选上他会更偏向谁,连宴会上奉承顾青宇的人都多了。
宴会后顾母抱怨不止,怪儿子没好好表现，本来带着妻子女儿过来贺寿,能让老爷子含饴弄孙高兴一下。这下好了，反倒让顾青宇在老爷子面前占尽了便宜。
郝眉端着酒杯走过来时顾青阳正靠在栏杆边，昏暗的光线下指间明灭不定，眼底的阴霾在她出现的一瞬间隐匿,低下头碾灭了手中的香烟,才直起身擡头看她。
郝眉掠过他一闪而过的神情，望向礼堂内抱着孙女逗笑的老爷子,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过阵子就要召开董事会，老爷子早就有卸任的想法,却迟迟不提继任人选，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郝眉看着顾青阳仰头喝尽杯中深红的葡萄酒,抿了下唇角。
他们俩之间感情基础不多，也厌倦了这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但好歹夫妻一场。她说道：“这里有我。”
顾青阳手腕稍顿,擡起头幽灼的视线望向郝眉，良久后启唇轻笑了声,“谢谢。”
理云镇的秋天很短。
枝桠上落叶扫尽，光秃秃的，散落一地枯黄，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大约是因为交集变多，郑茉茉胆子也大起来，有什么事都爱叫上孟湘。
何曼走了之后缺了一个人也不好玩，所以对于郑茉茉的举动也没什么异议。
王琪定了地方逛街早早到了，见郑茉茉和孟湘从出租车上下来，随着月份大起来，郑茉茉也逐渐愈发显怀了，王琪瞅了眼她的肚子，问道：“今天怎么能出来了？”
郑茉茉讪讪回答：“我今天产检。”
“你老公没陪？”
“每次都是他跟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才说这次你们陪我去。”提到这里，郑茉茉愈发圆润的脸盘露出些许苦恼。
自从怀孕全家人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上回偷偷去了次年级聚会，结果被看得更严。
但其实她才六个月，虽然月份大，但也不是到了快临盆的地步，在家一直呆着才是能别人憋坏。
“要我说结婚是真没意思，无非是多了个人管，以后生了孩子，日子就更不自在了，还是孟湘好啊，还没结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王琪撩了下头发，注意到孟湘握着饮料杯的右手上戴着枚戒指语气忽顿。
得亏茍乐那个嘴不严的，不然自己还不能一下想到这戒指是谁送的。
但三哥这未免也太快了？
郑茉茉却浑然未觉，注意到时惊喜道，“孟湘，以前怎么没见你戴戒指，是和傅云峥好事将近了吗？”
孟湘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王琪两手一把拉起两人。
“走吧，逛街。”
无缝衔接不是啥光彩事，在这镇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孟湘不想被七大姑八大姨蛐蛐，就不该这么招摇。
对于王琪突然的反应郑茉茉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大约是在家憋太久，见什么都新鲜，一个孕妇比她们还能走，不多时王琪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说什么都不想逛了。
“都快下午了，你今天不去医院了？”
郑茉茉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出来产检的，医院五点就得下班，她咬了下嘴唇，期期艾艾的眼神王琪立刻摆手，“得了，我不管，我两条腿已经废了。”
她转向另一边：“孟湘……”
医院内。
郑茉茉取号排队做检查，孟湘在外等着，瞥见不远处，目光落在一个抱着孩子的产妇身上，恍惚间看到了金苗苗的影子。
临盆日期提前，又耽误了分娩时间。
听说送去医院的时候金苗苗情况已经很危急，但好在母子最后还是顺利出了产房。
没有婆家，金苗苗只能拉下脸叫来母亲照顾，但毕竟弟弟也已经成家，她无暇顾及，大部分事情还是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手里哄孩子的玩具掉落在地上，她抱着孩子艰难地弯下腰去捡，一只手拾起递给她。
“谢谢。”
金苗苗连忙道谢，擡起头见到孟湘的时候，神色明显怔了一下。
回到病房，她将婴儿哄睡，替孩子掖好被巾，转头望向孟湘：“你是来看我的？”
“郑茉茉产检，我顺便陪她过来。”
听到这话，金苗苗眼底光芒暗淡了许多。
孟湘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床头柜，拿了一些去洗。
金苗苗睫毛微动，水声簌簌当中，她问道：“方渐鸿还没找到吗？”
沥水的动作一顿，孟湘回答道：“没有。”
金苗苗眨了下干涩的双眼。
这些日子里，她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生产完这么久，方渐鸿从来没有出现过哪怕一回。
可见他不仅不爱她，连同为他生下的三个孩子全是他不爱自己的证明。
孟湘将沥水的果盘放在桌上，金苗苗目光落在那盘色泽深艳的车厘子上，眼里一阵恍惚，轻扯了下嘴角道：
“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做，他们之间是不是还不会到这种地步？
孟湘没有在病房留多久，收到郑茉茉给她发消息说已经检查完，她起身告辞，然后走出病房。
傍晚时分，正是下班高峰期，车辆人流密集，郑茉茉提着检查单站在医院大楼外等候，孟湘却瞥见楼下不远处一个身影。
距离太远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身形却格外熟悉。
她目光一紧，转身飞快下楼。
“怎么了？”
见孟湘行色匆匆赶过来，郑茉茉奇怪道。
“没事，应该是我眼花了。”
孟湘心神未定，可刚才看到男人的身影，明明像极了方渐鸿。
将郑茉茉送回家，天色已经有些暗下，她去而折返，站在金苗苗所在的产房朝里看去，空荡荡的房间除了靠在床上的金苗苗，并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所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她没再去打扰，转身离开产房，这个点产室乱糟糟的，有人撞到她匆匆说了声抱歉，孟湘揉了下眉心快步走出去。
站在电梯房前，从十五层往下。
昏暗的走廊下比起里面显得安静许多，电梯楼层闪烁跳动，身后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响起。
孟湘握紧了包带内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伸手用力按动按钮。
跳动的数字却显得格外缓慢。
而脚步声却不紧不慢愈发靠近。
“叮——”
身后的光线被遮挡去了大半，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孟湘被拽住手臂，她紧紧捏着手里防狼喷雾，转身用力朝对方喷去。
“嘶……”
一阵短暂的抽气声，对方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微凉的手指触摸到她的嘴唇。
混乱当中待孟湘看清楚眼前的那张脸时神情一时愕然：
“怎么是你？”
秦治出现在这里，还被错用喷雾伤了眼睛，双眼因为药物强烈的刺激性而睁不开，孟湘只能带他去洗眼睛上药，医生了解完情况后嘱咐道：“有防范意识是好事，下次确认好了再用。”
孟湘点头应是，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外面的某人。
“回家毛巾热敷，按时上药。”
听完医生的交代拎着药走出去，秦治靠在椅背上，因为滴了眼药水不得不仰起头，眼角还因为喷雾里那些不明刺激物而泛红，紧闭着眼俊挺的眉峰紧收，因为看不见浑身上下散发着颓闷烦躁的情绪。
“好点了吗？”
“瞎了。”
“……”
孟湘抿了下嘴角，“对不起。”
他一声不响地靠近，不误会才怪吧。
眼药水吸收地差不多，秦治低头晃了下脸颊，曲指隔着眼皮按了下仍旧刺痛发烫的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湘在这里让他很难不误会，虽说自己措施做得挺好的，但是要是中奖了……
秦治浑然笑了声，手揽住她的腰不规矩地滑到平坦的小腹轻按了下，孟湘拍开他的手，“我还想问你，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她来看金苗苗不奇怪，秦治出现在产科才奇怪吧。
秦治闻言忽而勾唇，“怎么，怕我在外面欠了花债？”
瞎了都没正形，孟湘拉下脸转身就走，秦治准确地拽住她的手，“我现在睁不开眼，给我当会儿拐杖吧。”
孟湘开车，秦治则放松地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大约是适应了暂时睁不开眼的状态，全程靠孟湘牵着走进公寓电梯。
电梯里全是人，秦治垂着只手在身侧，五指紧扣着她的手心，大约是把他们当成了随地秀恩爱的情侣，孟湘总觉得其他人的目光似有如无地往身上扫，她提醒道：
“这里不用牵。”
“看不见，没安全感。”
“……”
孟湘回卧室将热水调好，不再容他得寸进尺，“水调好了，自己去。”
秦治从床上起身，听她严肃的语气不再折腾，老老实实拎着孟湘递给他的睡衣摸索着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时，眼睛已然可以视物，转头看向床边，尚且模糊的视线里孟湘靠在床头等得睡着。
是真不怕他看不见磕着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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