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永安郡·九(1/2)
第91章永安郡·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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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寻越凤目圆瞪,冷着嗓子开口,“废人!你要做什么?”
躺在脚下的男人,伤口斑驳,满身污血,连吐息都十分微弱。
却依旧嚣张跋扈。
江逾白记着,好像自与丘寻越首次见面起,往后便都是这般鸡飞狗跳。
彼时,莺时过半,临近槐序,他与容舟受领师命:隐名匿姓,出山游历,自南徂北,行千万里路。
一为鉴清幽云月,赏山湖烟色。
二为品浑朴风俗,验浇漓世道。
以阔眼界,净思绪,正神识,稳固道心。
为此,两人收了灵剑,骑乘快马,鞑鞑而行。
用徒手之力,翻峭山,越邃谷,一路走走停停,曾嬉笑玩闹,也曾救死扶伤,上至耄耋老妪,下到三尺孩童。
至中原腹地,正逢姑洗节,长街熙攘繁华,好不热闹。
师兄弟两人浑入市井小铺,饮凉茶,喝浊酒,旁桌恰有三两贩夫走卒,酒足饭饱后,东倒西歪,插科打浑,侃侃而谈。
从其言语间,略作领会。便知方圆百里的小周山头,将有一场淬剑大会。
邀请众多舞勺少年,豆蔻少女聚集于山脚,比剑势,斗剑术。
获胜者即可独自前往小周山山巅,以悬空冷泉淬洗利剑。
兴许是酒肉穿肠过的缘故。容舟胸膛鼓胀,脑袋发热,张嘴高呼道:
“吾兄!与吾同去,吾必赢,天下扬名!”
江逾白原本抱臂而坐,闻言,只是疏眉轻挑,“说人话。”
“咱俩一起去,我要赢,要出名。”
破晓,抵达小周山脚,因崖壁铺设许多缚灵玉石,周遭环绕大片湖泊。
两人便各乘一叶扁舟,划水御船,停泊于湖面。
比斗时间设在日上三杆,灵湖已有稀疏几只船舟。
容舟打了几个哈欠过后,便转着眼球,四处瞧热闹。
江逾白本是低头假寐,松神纵思,却被接连的轰隆响声吵醒。
忽地,一艘画舫疾驰而驶,掠到窄小竹舟前,荡起串串水花,飞溅到杭绸袍摆。
循着水面船影,江逾白擡头,将画舫的具体模样收入视野。
船体为沉檀木所铸,表层镀有金银,镂刻彩绘,脊顶红绸纷扬,云铃随风震颤,鸣出清湛之音。
舫内有若干乐师舞伎,轻拨弦丝,婉转吟唱。
撑舵的仆从厉声赶人,他穿得虽是粗布麻衣,却有万丈的泼皮气焰,“我们家主准备在这面的水域休憩,你俩快滚!”
他几轮咒骂,彻底赶走容舟的瞌睡,容小爷的暴脾气说来就来,“你从哪寻来的厚脸皮,能说上这般不要脸的话。”
“若论先来后到的理,也应是你们滚!”
几个仆从应是没想到,会被毛孩子骂得狗血淋头,愣上半晌又道,“小杂毛,知不知道船内坐的是谁,说出来能吓得你们俩立刻尿裤子...”
容舟嘴快,速速将其打断,“就算是天王老子,小爷也不让。”
他瞥了江逾白洇湿的袍角,气又不打一处来,“你们是不是得赔我们件袍子!”
音落,未待仆从作答,便闻舫内传来一记衣衫摩挲的窸窣声响。
容舟眯着眼,往内里瞅,等着被赔新衣裳。
江逾白却眸色一沉,冷声道,“容舟,后退。”
“什么?”容舟诧异,“退后做什么,你我怕他们不成?”
江逾白来不及多言,擡脚踢向他的竹筏,随后又迅速跳上去,与他共乘。
这脚力气足,连人带船当即被踹出两丈开外。
“你他娘...”
怎么这么白莲!
容舟有苦难言,却见江逾白眉峰略蹙。
下一瞬,两人原先所在的水面砰地炸开,江逾白留下的扁舟被炸得稀巴烂,一时,水花蹦射,烟尘弥漫。
“竹筏炸裂前,有股元气穿透船板,延伸到湖水里,团绕在我们脚下。”江逾白道。
容舟咬牙,愤愤道:“卑鄙。”
半盏茶后,雾霾消散,乌金船头的仆从小厮分别站在两边,低眉顺眼,神色恭敬。
他们的中间,立着位少年公子,身量削瘦,眉眼狭长,着殷红底阔袖圆领直裰,艳若春华秋实。
他脖颈微昂,斜睨江逾白,“这是哪来的阿猫阿狗,连件袍子也要乞讨?”
“真是欺人太甚!”
容舟脸色铁青,握紧拳头,招来佩剑,催发剑势,欲与船头上的人一较高下,一决雌雄。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按住剑柄,用神识探向画舫。
随后提醒容舟道:“舫内有位高境修者,吐纳徐缓沉稳,真元磅礴浩瀚,约摸已近大乘境。”
见他两人嘁嘁喳喳,侍从们只以为他们害怕,便又来了劲。
“我们少主,天赋英才,资质奇佳,不过束发年岁,便已有结丹迹象,你们俩还是赶紧撇下剑,跪地求饶得好!”
容舟被气笑,“不妨比比。”
“当然可以。”那少年轻蔑道:“不过,我不同你比。”
他保持着昂首的姿势,把脸转向江逾白,“本公子要同你比。”
“......”
容舟关注点稀奇,道:“憨批,你睡落枕了?这样说话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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