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1/2）

亲情

等那中年男人穿过缭绕的烟雾走过来时，秦正然才看清，这个人就是孔净颜曾经跟他们说过的，他的父亲，柳靖。

为了表面上遵守蜜蜂法案，柳家的金蜜蜂在军部当值的时候基本不用柳姓，直到退休后回归家族才会姓回本来的姓氏。

柳靖在军部时姓武，但并未做到司令的位置，因为那时候他的父亲，那位梁姓司令一直在位。

等轮到他时，退居幕后的梁司令为了造神，直接跳过他扶持了孔净颜，培养了柳辛元。

这位梁司令在孔净颜当上司令的当年后去世，柳靖才成为了柳家的家主。

柳靖安慰好了妻子，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带他们离开了这呛人的屋子。

花园里的空气要新鲜不少，用高科技人工维持着的在深秋也能保持新绿色的草地配上开得正艳的花朵，蜿蜒的小路深入到不远处的树林里。

秦正然和周信跟在柳靖后面，他们的后面跟着随时待命的曾副官。

在快走到树林的时候，柳靖终于停了下来。

“秦少将，”他转过身，面色和蔼，“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秦正然以为他会先找周信说话，却不想直接面向了他。

吓到，吓到什么？

秦正然觉得莫名，但还是回道：“没什么，武……”

他顿了下，看柳靖的神色有一瞬的不快，便及时改了称呼：“柳先生。”

柳靖这才眉眼舒展开，他笑道：“没事就好，小秦。不过，刚才那事也是出于爱，亲人之间的爱，你应该没有体会过吧，这种属于亲人之间的温暖。”

亲人之间的……温暖？

柳靖是在说，刚才他的夫人拉着“孔净颜”要他给弟弟报仇的场景？

这就是亲人之间的温暖的表现？

周信没忍住，荒谬地哼笑了一声。

柳靖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深深叹了口气。

“净颜，”柳靖沉声唤了一声，这声音带着一种故作的威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你要时刻记住，我们是一家人，辛元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缘是斩不断的。”

一家人？亲兄弟？

柳辛元的嚣张、孔净颜孤注一掷的悲壮，无穷无尽的沙幽灵还有那在宇宙之中静静漂浮着的棺箱和毁灭性武器。

不久前才发生的一幕一幕在秦正然的眼前翻涌。

他轻声问道：“您知道柳辛元做了什么吗？”

柳靖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满，但看向秦正然的时候，又恢复了和蔼。

“小秦，”他重重地唤道，下巴微微擡起，眼睛里带着一丝自以为遮掩得很好的轻蔑，“或许你很难理解，毕竟联盟的蜜蜂法案让人和人之间的亲情消弭，但是对于我们这种，从帝国时期，不，从古地球时期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大家族来说，亲人之间，是可以互相为对方付出生命的。”

“为对方付出生命不代表接受对方的恶意吧，”秦正然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说法，“对，我确实不理解这种所谓的亲情，更无法理解柳辛元他作为一个联盟的军人在联盟释放出大量幽灵还要害他哥哥，还要让他哥哥原谅这件事！孔司令原谅不原谅我不知道，但是抱歉，同为受害者的我无法做到这么大度。”

曾副将出声道：“秦少将，请慎言。”

“怎么，”周信站在秦正然身边，嗤笑道，“他说得哪里不对吗？”

“孔净颜！”柳靖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辛元他调皮，已经付出了代价，如今这个局面，难道你要整个柳家都万劫不复吗？你别忘了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们，是你家族的托举！没有家族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家族他就不会活得那么痛苦，”秦正然立刻反驳，“也不会从小生活在科学岛上接受一遍又一遍的实验，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所谓的亲情裹挟着去原谅一个要害他的人！”

风穿过树林，树梢上的叶子哗啦啦地发出声响，那天的孔净颜也是在这样的声音中坐在开普勒星系主星上的一棵大树下，看着开普勒星系的孩子们在大人们的看护下奔跑欢笑，说着“美好”和“羡慕”。

那时候的秦正然以为大概是因为孔净颜因为是牺牲品，没有真正得到过父母关爱的缘故。

现在看来，他想得太轻了。

柳家，恨不得把孔净颜敲骨吸髓。

“你们靠着折磨他得来的人类第一双S精神力的名头稳固家族的势力，”秦正然艰难说道，他的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然后还要从他身上不断吸血。”

“那怎么不是别人得双S精神力呢？”柳靖冷哼，“能有这样的名头在人类历史上留名，是他的家族给他的机会和荣耀！我们和那些联盟建成后的暴发户世家不一样，钱财对于我们来说是身外之物，对我们来说，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不容任何事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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