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2/2）

“如果这张纸上的东西，在莫卡星球上找到，”顾良点了点上面政务大厦的章，“那么就说明，这件事牵扯的不仅是军部。所以，”顾良看向他，“这次的行程实际上很危险，我已经取得了去的资格，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不，阿良，”秦正然打断他，他明白顾良的意思，“五年前的事也是我心里一直以来的坎，你放心，我会带上白鸽，会警惕军部和政务大厦，明白那里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

顾良沉默地看着他，秦正然继续说道：“我也必须亲自过去。”

这次可以说是谢明远要正式拿军部和柳家开刀，他们必定不会坐以待毙，黑天鹅星系注定会有一场恶战。

秦正然不想避战。

但是……

秦正然想到宁淮，想到五年前在他面前失态痛苦的黎慧。

现在的他，有些明白了宁淮的想法。

这场恶战，他避不开，不能避。

但是，现在他并不想让周信涉足。

周信和开普勒星系的人，都是这场肮脏交易的受害者，他们不应该继续被牵扯进来。

和顾良分别后，秦正然心事沉重地回到住处，发现周信已经坐在了大厅中，同样神色凝重。

看到他进来，周信先问道：“去哪儿了？”

“顾良约我出去了。”

听到顾良名字的周信眉头稍稍皱起，秦正然坐到他旁边，斟酌着把从顾良那里的事情说了出来，话语之间尽量将此行的风险轻描淡写。

“现在只要我们有机会在莫卡星找到相关的东西，那么这件事就能板上钉钉，”秦正然说道，“到时候不论是政务大厦还是军部，都跑不掉。”

周信抓住他的手：“顾良会跟你一起去吗？”

秦正然没想到他听完后会问这个问题。

秦正然点头，然后问道：“怎么了？”

这样心事重重的周信让秦正然有些陌生，他想了想，又问道：“柳靖和你说什么了？”

“我去不了黑天鹅星系了，”周信的脸色划过一丝烦躁，“那个老家伙要趁谢明远离开首都星的这段时间，动用在政务大厦里安插的势力，推动开普勒星系并入的事。”

“可是总统不在的话……”秦正然忽然想到，“他们想要利用内阁？内阁里有他们的人？”

联盟的内阁一般是辅佐总统工作，总统不在的时候，他们有权对联盟的重要事项进行共同决策发布。

可以说总统是政务大厦的首脑，内阁是政务大厦的权利核心。

但秦正然没想到，柳家竟然能安插人到内阁中。

“柳靖说这是埋藏很深的一条线，”周信说道，“但开普勒星系的事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真正要做的，就是趁谢明远带着能源部、商务部的人离开后，想办法安插更多的人进去。”

安插更多的人……那就意味着……

“他们想在黑天鹅星系动手，”秦正然感觉到脊背发凉，“制造意外，如果总统、商务部长、能源部长在那里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他们安插的人就能名正言顺地上位？！”

黑天鹅星系外，原本就有不少军部的势力，那个莫卡星所在的索库公司就和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明远想要拉柳家下马，那柳家何尝不想让谢明远再也回不到联盟？

黑天鹅星系……果然是一场恶战。

既然是这样……

秦正然看着周信的脸，缓缓伸出手。

“你放心，”秦正然按着周信的肩膀，“开普勒星系需要你，至于黑天鹅星系的真相，我会去查清，你相信我的，对吗？”

周信定定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但是……唔……”

秦正然突然吻了上去，周信先是睁大的眼睛，但下一刻，秦正然按住他后脑，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下。

接着，秦正然缓缓放开他，周信似乎还没有从秦正然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回过神。

他仿佛傻了一样看着秦正然：“你……”

秦正然捂住他的嘴，说道：“闭嘴，没有但是。”

没有但是。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周信，”秦正然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贴近了说道，“等这次，等所有的事情过去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所以，”他凑近周信的耳朵，“你要老老实实，等我回来。”

现在他想他真的理解了，当年宁淮的选择。

在事情没有发生前，秦正然以为他们有很多的时间去缕清感情，去弄明白、搞清楚他和周信算是彼此的什么人，他们这朦朦胧胧的感情到底应该安个什么名分。

可如今，秦正然才明白，虽然名分不清、关系不明，但此时此刻，他想要保护周信，保护他身后开普勒星系人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他喜欢周信，不同于当年对谢明远那样的喜欢。

但局势未定之前，他不能告诉周信，就像当年宁淮未曾对黎慧出口的选择一样。

如果这次黑天鹅星系之行他有什么不幸，那么未出口的允诺和感情，便不会对周信造成枷锁，周信就会如同黎慧这样，慢慢地从另一个人的不幸中走出，继续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