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2/2）

谢明远在担心这件事是否会是别有用心之人放出来干扰视线的烟雾弹，分散黑天鹅星系的热度，这样对于他们后面要做的事情不利。

“林院长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了，”秦正然低声说道，“临走前拜访云博士的时候，云博士就这么说了。”

“临走前去科学院？”谢明远挑眉，“和孔净颜去的？”

秦正然看了他一眼，回道：“对。”

谢明远并没有表现出不快，他轻笑一声：“然然，你和他的感情还真好，这次……”

“如果真的和柳家有关，”秦正然说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谢明远还想说什么，他的终端再次响起，他低头看了看，眼睛中划过一丝不耐，但还是站起身：“那等晚上我再来找你，说一下后两天的安排。”

秦正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低头重新打开终端，给周信发消息。

“你那边怎么样？”

又给远在开普勒星系的孔净颜去了消息：“林院长过世了，继任者是云博士。”

黑天鹅星系到开普勒星系要经过联盟边界通讯卫星的中转，所以秦正然先收到了周信的回复——

“一切安好。”

过了一会儿，孔净颜给他发了回信：“云博士是可以完全信赖的，他是平民出身，除了林天峰没有依附任何势力。你现在去黑天鹅星系了？”

秦正然和周信自从回到联盟后，为了避免引起有心人怀疑，他们很少和孔净颜发信息，最多就是借着向开普勒星系问公务的名头，捡一些关键信息发过去，让孔净颜对联盟的事能及时了解，并为他们提供一些有关柳家和军部的决策建议。

但是在黑天鹅星系就不用这么小心，因为两边都属于边界区域，对消息的监控机制还没有那么完善。

“已经在黑天鹅星系了。”

“那行动也很快开始了吧？”

看着这个问题，秦正然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对孔净颜的这个问题有所提防，毕竟孔净颜是柳家的人，他难保没有私心。

可见识过了柳家的嘴脸和孔净颜那面对沙幽灵时的决绝，秦正然不会再对孔净颜的立场有所怀疑。

“对，”他回道，“大概就在这最后两天了。”

他看着那终端，孔净颜发来了回复，他没有问行动的细节，没有问具体的安排，只回了他一句——

“注意安全，还有，愿光明终能刺破黑暗。”

秦正然收起终端，喃喃道：“一定会的。”

晚饭过后，秦正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等谢明远，谢明远似乎有别的事在忙，但也未告诉他今晚的见面取消。

他躺在床上刷着星博，热搜上对林天峰相关的词条和黑天鹅星系对半。

他往下翻着，突然在热搜的末尾看到了一个快掉出去的词条——“云成星未出席仪式”

秦正然一怔，他点进去，里面说的是云成星因病修养，未能出席恩师的告别仪式。

这是联盟的中心官方媒体发的，字数不多，热度不高，偶尔有人阴阳怪气说两句“云成星连恩师的告别仪式都不参加未免太薄情寡义了吧”之类的，被人怼了回去。

“云博士已经昏迷住院了，你让他怎么参加？让护士推病床去参加吗？”

云博士昏迷住院？

秦正然截好图，给周信发消息：“这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周信回复很快：“累病的，前两天晕倒的，不见任何人。”

这有点奇怪啊……秦正然想。

“别担心，”周信说道，“我会找机会去看看的。”

“你自己要小心，”秦正然回道，“云博士倒下了，科学院这块估计会变成军部和政务大厦势力相争的地方。”

“嗯，我知道，”周信回道，“他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就这两天了。”

“注意安全，”周信嘱咐了和孔净颜一样的话，但后面的话和孔净颜相去甚远，“宝贝，别逞强，见势不好就赶紧跑，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可还等着你回来呢。”

秦正然看着那句话哭笑不得：“行了，你赶紧忙去吧。”

周信给他发了个飞吻的表情就下线了。

秦正然正想收起终端，就听门被轻轻敲了敲。

他想着或许是谢明远，便起身去开门，却不想黎慧站在门外。

“方便进去吗？”黎慧的眼睛里透着罕见的不安，“我有些东西想要……”

“黎教授，”谢明远的声音响起，“您这么晚来找然然，是有什么事吗？”

秦正然擡头，看到谢明远刚从楼梯拐角处出来，他的神色带着一些疲惫，但面上仍然维持着笑意。

可这笑意并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