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2/2）

“不过，”谢明远保持着笑容，像是闲聊一般地说道，“这下孔净颜在柳家的位子算是坐稳了，只是有点可惜，不论是柳家还是他，命都不长了。”

秦正然看向他：“具体行动时间在什么时候？”

谢明远挑眉：“然然，你并不喜欢孔净颜对吗？”

秦正然没有回答，而是又重复地问了一遍：“具体行动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谢明远深深地看他，摇了摇头：“然然，别紧张，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很高，关键证据我已经掌握了，就剩下一个公开的机会，但这个公开的机会能够多大程度扳倒柳家，关键点在你。所以，我得确认，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孔净颜，是不是他威逼你和他在一起？或者说，你也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才……”

“这些重要吗？”秦正然反问，“真相是怎么样，和我与孔净颜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明远伸出手，按在秦正然的手上，秦正然想将手抽回去，却被谢明远紧紧按住。

“然然，我想把这个机会给你，”他拉住秦正然的手，郑重说道，“把这个揭露柳家罪行、亲手还宁老师一个真相的机会给你。”

秦正然感觉到谢明远的视线紧紧落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谢明远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他和孔净颜婚约的事已经被柳家在联盟大肆宣扬，这次他来也是代表着军部出席，一个少将何德何能能代表军部？靠的自然是柳家的支持和肯定。

而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如果发现了柳家的罪行并且揭露出来，那势必会掀起风波，可信度也会大大提高。

“所以，”秦正然突然笑了下，“你在担心我真的喜欢孔净颜，到时候会包庇或者毁掉那些证据？”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谢明远的目光中包含着坚定的信赖，“因为你是秦正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然然。”

秦正然将手用力抽出，脸上的笑容收敛：“那你还试探什么呢，谢明远，别再把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了。”

谢明远的神色一怔。

秦正然有些悲伤地看着他：“明远，你现在已经把我和那些人当作一样的了。”

和那些需要用花心思拉拢、费心思利用的人一样。

刚才的谢明远一边表演着信赖，一边又不断地试探和诱导，比五年前的手段醇熟不少，可惜秦正然这五年也在成长。

但越成长，越悲哀。

那些小时候的，在基地里相依为命的日子慢慢模糊，那个说着信任的夏日蝉鸣声渐渐远去。

人都是会变的。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有些日子过去了就成为了永远的回忆。

谢明远还想说什么，但秦正然摆摆手：“别说了明远，你放心，后面的行动我会配合你，只要你查出来的是真正的真相，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吧，我也要睡了。”

谢明远脸上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来，他站起身，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再看他的秦正然，眼睛里盛满了难明的情绪。

“然然，”谢明远哑着嗓子说道，“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秦正然没有接话，他已经不想再听谢明远说这些了。

谢明远便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言简意赅的交代：“明天追思会上会出意外，你不要慌张，跟着他走就行。”

谢明远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亲卫。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在场的人都引到莫卡星系，”谢明远说道，他顿了顿，“当然，我也会一起去。”

秦正然听到这句话擡起头：“你也去？可是那边明显会有一场战斗，你现在……”

“然然，”谢明远笑了，他伸出手，向小时候那样摸了摸秦正然的脑袋，“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吧？”

秦正然眉头皱起：“谢明远……”

“别担心，”谢明远适时收回手，“当年指挥系也是有机甲课的，我还拿到了S评级，”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下，“当年我可是全S评级啊，然然，所以，不用担心我，而且——”

谢明远走向门边，伸手拉开了门，门口隐约传来走廊里的一些嘈杂声。

“相信我，一切都安排好了。”

门被关上，把所有的嘈杂隔绝在了门外，屋里已经只剩下秦正然一人。

他看着那两只被用过的一次性杯子，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将它们收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解开压在他心头五年的真相，或许是因为习惯性的大事前好好休息，秦正然一夜无梦，等按照生物钟醒来，距离通知的追思会时间还差两个小时。

秦正然看了看时间，打开终端，昨晚他在谢明远走后，给黎教授留言询问了是否有什么事，想来黎教授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当面跟他说。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担心终端聊天记录会被监控，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黎教授一晚上并未给他回复。

秦正然便想着要不要去找黎教授问问她昨晚想对他说什么，可谁知道他一打开门，就见到那本该保护谢明远的亲卫正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总统阁下让我在您醒后带您去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