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2）

孔净颜不喜欢首都星，他喜欢开普勒星系，留在这里是他生前愿望。

秦正然还记得当年孔净颜在树下对他说的话。

他说自己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他说他羡慕开普勒星系，向往真正的亲情。

他还说——

“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或者……喜欢不喜欢的人。”

“我确定自己喜欢的人了，”秦正然站起身，他拉住周信的手，“那时候我还没弄明白我的心意，但是，我现在已经确定了。”

周信不由地攥紧了手，将秦正然的手指牢牢地包裹住，他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我也会和他一起，继续践行曾经宣誓的誓言，”秦正然笑了下，“虽然联盟不在了，但是，我们仍然会为了人类的未来奋斗。我和周信，和我喜欢的人，一起。”

周信哑着声音：“小鸽子……”

“好了，我们走吧。”

秦正然拉着他，就像来时那样，穿过草地，往星舰的方向走去。

星舰升空，风吹过绿色的草地，像挥舞道别的手一般，而那些开普勒星系的小孩子们已经吃完了饭，开始在外面疯跑，慢慢地，在视野中化作一个又一个小芝麻点。

周信还沉浸在被正式告白的喜悦中。

首都星动乱之后，他们根本没什么独处的时间，事情一波接一波的来，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他们的关系也稳定下来。

就连周信自己都忘了，当时自己随口说的，希望秦正然再对他告白一次，不然他怕是在做梦。

他想听秦正然再说一遍“他喜欢他”这件事。

说一百遍他都听不腻。

星舰切换到自动航行模式，周信殷切地拉着秦正然的手，非要跟他在星舰窗户边看星星。

秦正然受不了这么肉麻的举动，但看着周信傻笑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下来。

左右不过他们两个人，愿意折腾就折腾吧。

于是秦正然随他坐在窗边，周信“嘿嘿”傻笑，问东问西，最后终于把自己想问的真正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鸽子，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秦正然仔细想了想，最后确认：“虫洞里。”

周信脸上的笑容一僵：“啊？那么早？不是……”

他直起身子看向秦正然：“那时候你不是把我当谢明远的替身吗？”

“刚开始的时候是把你当替身来着，但是谢明远和你的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脸长得像，”秦正然伸手戳了戳他脸上的疤，周信脸上仍然带着那疤痕不肯祛除，说有男人味儿，但秦正然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其实，就第一眼像，但当时你如果告诉我你不是谢明远，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的。是说你是他，反而让我一开始警惕了一阵来着。”

周信如遭雷劈：“那合着后来我当替身……”

秦正然一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替身啊。”

周信不解：“那你一直问我是你的什么人？”

秦正然匪夷所思：“不是你说要当替身游戏玩的吗？再说了，那时候我还担心你喜欢我是因为一开始我把你当谢明远的时候对你的态度和感情，然后我每次问你你又不答，难道还要我揪着你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直到这一刻，周信终于承认了嘴贱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我也不是因为什么‘你对谢明远的态度’喜欢你啊，”周信也直呼冤枉，“早在那之前，就是开普勒星系寒潮之前，我就喜欢你了！当时还费尽心思弄来你的大头照当终端桌面来着！”

秦正然想起老许说过的，周信非要给他和自己起个宿敌CP名的事，又想起周信当初留给他的终端上，那从不知道哪个系统里扣下来的证件糊照桌面。

好像……确实是这样。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努力回想之前到底是哪个环节导致他们这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么久。

最后周信一个翻身，把秦正然压在身下，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别想啦小鸽子，”他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我们莫名其妙地错过了这么久，但是，我们还有着长长长长的未来啊！”

秦正然柔软了目光，他看着周信，那侧窗外是缓缓略过的星球。

他轻声应道：“嗯，我们还有很多的未来。”

载着两个人的星舰缓缓前行，前方的星空浩瀚，星光明灭，是未知，也是未来。

他们还有很多的未来，也会创造更多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