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雾村（1/2）
第62章雾村
许久沉默无言，马行三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来到雾村路标之处。
时隔多年，此处氛围依旧诡异，路上难见行人，但各种喧嚣之声此起彼伏。
大雾弥漫，前路模糊不清，慕光坐骑不断嘶吼，不愿意踏入雾中。
“为何一到此处，雾气这么重，雾气如此浓厚，前方景象一无所见，连马匹也不愿前行？”慕光觅得一个矮木桩，欲将马匹拴于此处，继续道：“你确定来过此地？可还曾识得去路？”
陆遐征凝视着不断嘶叫的黑马，若有所思，随即劝阻慕光道：“此地民风彪悍，不能用常理度之。将军，若将马匹留在此处，或许有失窃之虞。还望将军牵马随行。”
可是黑马越叫声音越大，一步也不愿往前踏进，慕光无奈，只能留爱马在原地，自己步行与陆遐征进入雾中。
慕光倒是一脸宽慰，并不太把警告放在心上：“大桢国疆域之内，应是一片秩序井然，断然不会有偷窃行径与劫掠之事发生。我在战场上为大众保家卫国，拼命厮杀，许多人曾亲眼见过这匹黑马，应当不会有何非分之想。”
陆遐征初到雾村之时，尚有云明玕作为向导，当时她一边行走一边思索，颇费了些工夫才找到目的。
此次轮到自己重游故地，可算是体会到当日难处。想必费些周折，还不一定能找到吴海店铺。
不过磨蹭些时辰也好，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在外面停滞时间越久越好，没必要一下子就直捣黄龙。
只不过不知眼前之人，是否急于回去复命。当然，就算他心急如焚也无济于事，只能乖乖跟随陆遐征。在此等地方，若是走散可就麻烦了。
枯树凋零，乌鸦啼叫，声声入耳，更添几分阴森之气。
二人踏入雾村后，但觉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四周景物模糊，难以辨认。沿着残破墙壁前行，但见野草蔓延，遮蔽路径，不时有冷风吹过。
陆遐征躬身道，言辞有理有据：“慕将军，我确是来过，不过此地凶险异常，路径曲折难明，未免有意外之虞，还望将军紧随陆遐征。自我上回涉足，已历数载，此处布局或许有异，行程稍长，还望将军宽宥。”
“嗯，”慕光无可奈何，勉强颔首答应，“你上次来此，所为何事？”
陆遐征勾着嘴角，面色微僵道：“与友人漫游至此，购得一帕子而已，别无他事。”
慕光很是严谨，擡擡下巴，继续询问道：“来此荒僻之地游逛？是与莫离同来吗？”
“谁？哦哦，对，正是与莫离同游。”陆遐征闻听此陌生之名，有些恍惚，不禁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好在慕光为人耿直，并未留意他的失态。
陆遐征有意拖延时间，在雾中带着慕光绕来绕去。可是经过这么一折腾，自己也迷失于路径之中。无奈之下，他决定寻访附近民居，以问路引。
他心中暗叹：真是弄巧成拙，若能依上次路径直走，及至目标临近再细寻周边路径，何至于此！
现在故意炫技，搞得颇为局促。况且，此地居民性情爆裂，四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使人烦乱不已，陆遐征本不欲与人搭话，如今却不得不为之。
走到一间小茅草屋门前，陆遐征刚欲敲门，屋内传来少许声音，慕光久经沙场，生性谨慎，伸出手来，按下陆遐征意图敲门之手，眼神示意，先于门外倾听片刻，且待屋内人出声再作定夺。
“今日归来，所得之物竟是如此微薄，其价只堪十文钱，你还有何颜面？依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差，枉费我一番心血培养，无能之辈。”一位年纪稍长之人，似是极不开心，以苍老沙哑声音出言相问。
一个听起来稍微稚嫩的少年，可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暴戾，怒气冲冲，诟骂不已：“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在放屁，十文钱，就能如此诋毁我？十文钱不够你一日饭钱？吭哧瘪肚开设店铺，能得利多少？时不时多日未有客人，早就关门大吉了？”
老人继续呵斥道：“放屁。你都多少年没带回来值钱玩意了。越大越不中用，干什么吃的。”
少年丝毫不服气，反驳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何用？五年前卖了个八百文钱的破烂珠钗，整日挂在嘴边，不似我，好歹那年还弄回来一千文钱，你怎么跟我比？”
老朽面露不悦，言辞愈发狠毒：“废物！你是碰巧遇上傻子，偷来的东西，被撞碎了竟还有人抢着给送钱，岂不是脑子进水，浆糊一滩？珠钗可是我远赴梧桐街觅得，当日场面混乱不堪，我冒死在士兵手中抢得，钗上仍有血迹，擦拭后宛如新物。”
少者闻之，面色大变，气急败坏道：“你就是装运捡到而已，还好意思说我？”
二人不再彼此相让，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声势愈演愈烈。言辞间污秽不堪，甚或难以入耳。彼此指摘、唾骂不已，污言秽语尽显其舌。
慕光也不愿意继续听下去，拉着陆遐征到稍远处，寻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黑市所在？”
陆遐征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回应道：“非也，我遍寻路途未得，故欲觅得一居民询问之，看那处黑市是否尚在。”
慕光摇摇头，低声埋怨道：“你说对此地分明了如指掌，为何还需要问路。哎，罢了，我们往别处询问罢，此处的确不宜久留。”
二人于迷雾中继续漫游，陆遐征心中无底，实已记不清楚昔日所来之路。
慕光虽意图常保冷静，然在此等阴暗潮湿、随时可踏入泥淖、触碰动物腐烂尸体的肮脏环境中，亦耐不住性子，责备道：“你是不是故意欺骗父亲，明明不知道手帕之意，却为离开监狱而编造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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