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赎罪（1/2）

第156章赎罪

她说道：“假如到时我还能茍活于世，便与你一同归去，相依为命。”

说罢，她缓缓起身，轻轻掀开床帐，向门外走去，背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消失在视线之外。

他心中忧虑重重，却也明白蓝巧芽决心已定，行动势在必行。唯有默默祈祷她能够平安归来。如若不然，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营救她。

只是他并不知道，蓝巧芽将在何时去执行计划。

谁料想，蓝巧芽自宁烟处离开后，即刻便前往莫晚府。她疾步穿行于夜色之中，犹如一道清风，轻盈而迅疾。

她披上一件粗糙布衣，长发被简单束起，用根木簪固定。在脸上抹些灰色泥土，看似一位朴实村姑，端起一盆热水，来到府前。

见两个护卫守于门前，她放下水盆，装作前来服侍，却趁几人不注意，突然发难，身形如雪花飘零，挥动锋刃。护卫尚未反应过来，便已倒在血泊之中，一切都发生得迅疾而无声无息。

她轻轻拂去刀刃血迹，将其藏匿于身上，收拾了下，端起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叩响莫晚门扉，声音恭敬谦卑：“大人，给您打洗脚水。”

听闻敲门之声，莫晚皱眉不悦，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不早些端上来，莫非要待明日？”言辞严厉，却也流露出几分疲惫。

然而，她未受莫晚责备影响，径直推门而入。他见来者乃是蓝巧芽，轻叹一声，放下手中书卷，说道：“原是你啊，那将水放于此处吧。”原本严厉之色也变得稍显缓和。

蓝巧芽轻盈走至他跟前，将洗脚水轻轻放下。水中热气腾腾，袅袅升起，映衬着她红润脸庞。

她微微低首，说道：“大人莫怒，小婢知错。今日天气微凉，想是为您烧洗脚水舒缓疲劳。”

莫晚坐于椅上，身着锦衣华服，精心裁剪，用料考究，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声道：“也罢，你且退下吧。”

回观府邸，犹如宝库一般，珍宝琳琅满目，翡翠屏风，象牙雕像，种种珍玩，皆为工匠心血结晶，世间罕见瑰宝。

蓝巧芽闻言，却未离去，独立于原处，恭敬说道：“您辛劳一日，实应稍作歇息。小婢愿尽微薄之力，侍奉大人。”

他瞅向蓝巧芽，说道：“你确实不错，做事认真，对我也忠心，从黎境追至此地，颇可赞赏。但是，我观宁烟与你似有旧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巧芽遽然跪于地，挺胸仰视，慷慨而言：“莫晚大人，他欲对我轻薄，以致臂膀皆被捏红，望您明鉴。”

莫晚听毕，沉吟片刻，观她神情，似有委屈，于是说道：“竟有此事？来，且靠近一些，我看看你臂膀，究竟有无伤痕。”

蓝巧芽依言，膝行向前，坦然伸出臂膀。莫晚凑近细观，但见臂上几处深红，似有指印。

他神态凝重，说道：“印迹确实显明，不过我欲重用此人，你暂且忍一忍吧。。”

突然间，她弹起身来，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勒于莫晚脖颈，肃然说道：“我有一事要问，你可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若不据实回答，即以此匕首送你上路。如实回答，便留下你性命。”

莫晚以为她对宁烟轻薄一事不满，忙说道：“莫要激动，宁烟之事，确实不可轻恕。我明日让他赔礼道歉便是。”

蓝巧芽却说道：“此事无关紧要，我要问另外一事。当年东坤海滨血案，一门尽灭，惨不忍睹。听说你是背后指使，此事真否？”

莫晚骤然色变，目露惊愕。但他历经风浪，什么场面都见过，须臾之间，又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注目而视，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蓝巧芽凝眸问道：“我双亲本是金玉城人士，五十年前遭遇大难，流落至东坤海滨，已是悲惨至极。可你不依不饶，将其残害，甚至…”

莫晚先是一愣，而后陷入沉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然后轻叹一声，方才缓缓开口：“哦…”

然而，他全然并未承认，欲寻借口以搪塞过去。于是，他微微笑道：“我对此事一无所知，其中定有误解。请先将匕首放下，你我好好谈谈。”

她非但未将匕首撤去，反而以更紧之势施压。

他叹息一声，道：“我年岁已高，你这般举措，让我难以回应。”

蓝巧芽并未作答。她取出那张从老者处所得画像，锐利目光直视莫晚，冷冷问道：“你且看，画中女子，岂不是与我一模一样？”

莫晚接过画卷，双目圆睁，惊异之情溢于言表。他细细打量画中女子，只见其容颜与蓝巧芽颇为相似，只是面部差一块胎记。

他沉吟片刻，将画卷还给蓝巧芽，说道：“此画中所绘女子，确实与你颇为相似。敢问此乃何人？”

蓝巧芽冷笑一声，道：“这就是我母亲。”

莫晚虽未曾亲眼目睹过此画像，但是也知晓此事。当日，杀手手段毒辣，将蓝巧芽全家残害，无一幸免，甚至有一男一女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惨不堪言。

如此行径，竟然仍不满足，杀手将二人当做物品展示，以图为乐，供观众品评。莫晚虽心如铁石，每念及此，也是愧疚难安，几欲汗颜。

莫晚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想问什么呢？你父母不是我杀的。”

蓝巧芽双眸冷冽，语带质问：“当然不是亲手所杀，可是你是幕后主使。你在雾村所作所为，尽被我掌握，谈话也被全部听见。将杀手尽数灭口，连小女孩亦不放过，如此狠辣，到底是意欲何为？”

莫晚心神一震，面色微微变幻。他强作镇定，口中不由自主狡辩道：“此事非我指使，实乃那几人自作主张所为…他们被毒死，亦是因果报应。”

蓝巧芽逼问道：“哼，非你指使，又怎会知道他们是被毒死？你言辞之间，矛盾甚多。”

他显然慌了神，说道：“我派遣探子前去调查，方得知那几名杀手被毒死。并未亲眼目睹，只是事后得知而已。”

蓝巧芽怒不可遏，一脚将莫晚踢翻在地，踩在胸口，冷冷道：“所有一切，皆是我亲耳所闻，你竟然还在狡辩！真是可恶至极！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与你当庭辩论，而是为了取你性命！”

莫晚努力挣扎，试图从脚下挣脱，但如同铁石一般沉重，让他无法动弹。

他高声咆哮，期望护卫能及时赶到，不想他们已被毙于刀下。

她举起了手中匕首，寒光闪烁，刺眼夺目，就要朝着他刺下。莫晚惊觉，赶忙高声叫道：“是慕烛逼我的！是他指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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