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苍蝇（1/2）
盘问苍蝇
陈斐本以为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在工作楼这边是无人问津的。也许除了冷山和桐桐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受伤的事。然而，出乎意料，在他养伤中，工作楼的人全部都为表关心来看了他一趟。
余尽和莫雅都是拿了点东西过来，没坐两分钟就走了的。只有林与冬一反常态的待得久了点。他提着大果篮，来了就擡着下巴左看右看，打量陈斐住的房间，然后心情舒畅的说:“听说你受伤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好点了么？”
陈斐因为这容光焕发态度良好的问候愣住了。他非常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暴躁的林与冬，而不是什么人冒充的。大早上的，林与冬穿着华丽的套装，那精致的风衣在进门时阳光的照射下炫彩夺目。本人也是端着妥妥的绅士气质，仿佛刻意营造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样子。
陈斐怔愣过后，回说:“桐桐给上了药，好多了。”
林与冬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偶尔擡擡胳膊拍拍肩膀衣袖，偶尔抱着胳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陈斐自觉两人关系还没到他亲自探望这么久的程度。左思右想陈斐也想不出林与冬是个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莫名其妙的孔雀开屏，特意来显摆的？看上去也不太像。
桐桐见了林与冬，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林与冬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脑瓜上，桐桐如梦初醒，奇怪的问:“林与冬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与冬:“废话，当然是来探望陈斐的。”。说完，他擡手弹弹衣肩，这是他第几次拍自己衣服那不存在的灰尘陈斐已经数不清了。
“您这衣服，之前没见过，新买的么？”桐桐视线从下到上。然后来了这么一问。
林与冬笑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合不拢嘴:“应该是吧。我也没问什么时候买的，反正是许轻昨晚上刚送过来。”
桐桐顿悟，问:“我怎么没看见他人？”
林与冬满面红光:“睡一晚上，天还没亮就回去了。唉！这么忙，还专门来看我。”
桐桐:“您不是说他整天无所事事么？”
“他最近工作了。忙着呢。”林与冬旋即又问桐桐:“这个点儿，余尽和冷山都该起来了吧？”
桐桐说:“余尽先生早起来了，在打理菜园子。冷山先生就不知道了。”
林与冬满面春风的走了。陈斐疑惑:“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上去很高兴。”
桐桐:“他只是想让我们看看他的新衣服。”
陈斐:“嗯？”
桐桐:“你没听他说么。许轻来看他了，还专门给他送了套衣服。”
陈斐:“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来跟我们炫耀的？”
桐桐:“习惯了就好，许轻没来的时候你看他火气冲天，人一来他就钢铁绕指柔了。”。跟陈斐没怎么熟悉的时候，桐桐就算私底下也是恭恭敬敬的称呼冷山他们几个一口一个某某先生。那时候怕被人抓小辫子，说他不尊重自己老板们。现在陈斐和他算是一块伺候老板们的，所以他就不避讳了。
陈斐:“许轻是他家里人？”
桐桐:“他表哥，算不算家里人？”
陈斐:“算一半吧。”
桐桐:“听说是名义上的表哥。那亲戚关系拉得十万八千里远。我都怀疑是他认的干表哥。现在林与冬找我们炫耀完，又跟其他人面前晃悠去了。”
陈斐微笑:“说明他们感情很好，不然人家来看他，不至于这么高兴。”
陈斐一个伤残人士，在日落西山后还被硬推出门去吃晚饭。据说是林与冬请客，订桌在城内一家生意火爆的餐厅。桐桐原本要给陈斐送过去的。林与冬非要他过去围桌。陈斐挨着冷山边上坐下。饭吃一半，冷山横眉冷眼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好？”。他问的是受伤的问题。
陈斐说:“医生说最好是半个月后再自由活动。”
冷山无情:“这么脆弱？半个月太久，允许你休息一个星期。”
对面的莫雅开口:“人家受伤，你不能让他养好了再跟你去么？万一没痊愈，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冷山不近人情的说:“谁受伤都养十天半月，那这工作楼早该倒闭了。”
桐桐小声的说:“陈斐他又不是这里的人，恢复能力肯定要弱一些。”
“行，弱是吧？那让他休息十天。”冷山优雅的往嘴里送了一片水果。
“休息一个星期就行。药物很有作用，现在也不是很疼了。”陈斐说。他也不愿意耽误太长时间。
冷山:“那就这么决定，你们谁还有意见么？”
还能有什么意见？伤者都没意见了。定是定了一个星期。但陈斐最后休息了二十天。原因是连绵不断的雷雨天气。
陈斐抱着一推空白纸在高架边穿梭。其他的傀儡们和他擦肩过而的时候，依旧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桐桐不经意在蒙灰的架子上翻到一本书，忽然抱着书左看右顾，小脸上露出亢奋的神情，他如获至宝偷偷藏了起来。陈斐瞥见了，就奇怪的问他:“是什么好东西么？还藏着掖着。”
桐桐瓮声瓮气的说:“没什么。”。说完就左闪右躲的溜到一边去了。
陈斐笑着摇摇头，继续干着和傀儡们一样不动脑子的工作。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比起一整天在冷山边上当根木头，还不如到处走走。活动活动也有利于身体恢复。外头电闪雷鸣狂风大雨。陈斐回到冷山工作台那边，对方手肘拄着桌面，正在两手撑着下巴，专心致志的发呆。另外三张工作台是空的。
略显灰暗的工作楼里让人昏昏欲睡，陈斐准备去泡一壶茶提提神。冷山眼睛跟着他转了转。见他端着杯子走了，便开口说:“给我泡一杯，不要太浓。”
陈斐点点头。返回来把他搁在桌面上的杯子拿走。泡茶水回来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冷山居然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伏在桌上睡着了。他外套从肩上滑下去，堆在贴着椅子靠背里。陈斐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轻轻地把茶水放在桌上，顺便两指撚起外套给他重新披上。
这稀疏平常的动作，不要说眼前的是冷山，即使换成其他认识的人，陈斐也会这么做。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替睡着的人盖上衣服，就把刚巧从外头进来的莫雅吓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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