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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凭处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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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骨子里的倔强,早就领教过。

可他偏要碾碎她的倔强,令她屈服!

头发擦净水珠,已经半干。梅映雪从案几上拿起方才用过的梳子,仔细替他把头发梳顺。

她平日里自己梳头,能感受份量轻重,没侍奉过旁人,这梳齿密了些,下手并没有准头。

第三回被梳齿刮痛,柳溪亭忍无可忍,将梳子夺下来丢在地上,没好气地斥责道:“你这是在报复么?”

梅映雪无措地退开,歉意地摇摇头,“妾身拙笨,并非有意,请指挥使恕罪。”

柳溪亭看了她一眼,自己拿起桌上的簪子,将头发挽起来。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敢许诺为奴为婢?”柳溪亭慢声讥讽道。

梅映雪难堪地咬咬唇瓣,诚恳道:“妾会好好学的。”

手腕忽然被大力握住,接着被拽得扑到他怀中,跌坐在他的膝上。

梅映雪受到惊吓,本能地要跳起来,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不敢再动。

他扣着她的腕子打量她的手指,满脸嫌弃,“粗手笨脚的!等你慢慢学出来,柳某养你的花费,都够另外雇两个好的了。”

梅映雪咬牙忍痛,不敢反驳。

柳溪亭的目光微擡,落在她脸上,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凶狠的神色,“咱们的账也该算一算了吧?”

他的嗓音又轻又狠,响在耳边,像雷声震颤心神。

梅映雪打了个寒颤,自知此劫难逃,清醒且顺从地问道:“不知指挥使想怎么算?”

她看着他,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她的声音软糯,“妾承诺过,只要指挥使帮妾救出凝雨,放过张大哥母子,妾听凭处置。”

她心里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唯独没有在意过他。

柳溪亭压抑地握紧拳,手背上的青筋狰狞,轻蔑道:“放过他们不难,把那个叫凝雨的丫头救出来,左右费些心神罢了,至于值不值——要看小娘子如何让柳某高兴了?”

离得这样近,柳溪亭清楚地看着,她粉嫩的脸颊,慢慢褪去血色,变得发白。

她坐在他的膝上,隔着单薄的衣裳,没有错过她细微的颤栗。

柳溪亭想起齐州城里,她费尽心思和自己拖延、周旋,紧了紧拳头,暗自揣测,她要是再敢耍花招,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

梅映雪原本乌亮的眼珠黯然呆滞了片刻,木然地点点头,“好。”

时光恍惚又回到了正月里的齐州城,田家别院里。

那时,她是被郑氏等人出卖献于柳溪亭,此刻,她是自己出卖自己,为自己的逃走付出代价。

厄运兜兜转转,还是没有放过她,并用同样的方式,抽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她的手腕动了下,向他示意,柳溪亭几乎是立刻就放开了。

她站在他面前,手指颤抖着握住了自己的衣襟。

没有太多犹豫,鼓起勇气,手指牵动轻软的绸衣从肩头滑落,露出扶光色的绣花软绸抹胸,衬得颈下皮肤和肩臂耀目生光。

没由来得冷意浸人,露出来的手臂和肩都起了栗,她双臂环抱在胸前,咬红了唇瓣,局促地看着他。

她以为自己下了决心就能豁得出去,事到临头还是怯懦了,没有想象中干脆。

柳溪亭侧身靠在案几上,手肘支在边缘撑着下颌,好整以暇,等着看她笑话般的眼神。

梅映雪再三鼓起勇气,究竟是羞耻心盖过了一切,崩溃地跪坐在地上,抱肩痛哭,“我……我做不出来,求你……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她伏在他的脚边,压抑地抽泣着,纤弱的身子一直在战栗。

柳溪亭心里并觉得她值得怜惜,反而滋生出无边恨意。她在齐州时,便是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引他心软生出怜惜之意,现在还想故技重施?他可不会上当了!

面上多了一层霜色,柳溪亭漠然道:“柳某自问,待小娘子不薄,连性命攸关的事都替你解决了,却换不到小娘子半点真心。旁人有多大的恩情,能令小娘子这般低头服软?柳某愿闻高见!”

梅映雪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叫世人评理,多半也会说她不知好歹。可是她早就许了人家,家里打小教她的,就是长大后做袁岫峰的妻子,这也是她自己认定的命运,怎能因为半途遇到了恩情,就悔婚献身?

况且,她对柳溪亭自始至终只有感激之情,并无儿女私情,他还一再地想占她为己有,更将她的心推远,连恩情也顾不上了。

她早就拒绝过,是他听不进去。

她迟迟不说话,将柳溪亭彻底激怒,被他粗鲁地抓手臂,蛮横从地上拖起来,拽到面前。

下颌又被他用力捏住,正视他眼底迸发出的怒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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