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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纸风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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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袁家父子对皇城司的人都是敬而远之,打个招呼就过去了,今天坐同一张桌上饮宴,都感到无比的别扭,没话找话。

柳溪亭看出来了,他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今日全是给梅映雪面子。

柳溪亭没有称他的官职袁主事,而是称呼宅中主人般称他为袁公,“袁公,柳某自知身份让世人避之不及,原本不该叨扰贵宅,扰您的清静。只因内子与贵宅的大娘子有渊源,才厚颜登门。”

“柳某不是不讲道理的噬人猛虎,袁公无须不安,今日只讲交情,不讲公务。”

袁啸挤出笑容,附和地点着头,“是,只讲交情,不请公务。”

但是有什么交情呢?

柳溪亭话风一转,“袁公清正,只在太仆寺打转,自然不须过多交结朋友。但是宅中的两位郎君,初入朝堂,往后前程远大,为官处事的地方多着呢!自守端方虽不出错,但难免遇到小人不是?总有个马高蹬短,需要帮衬的时候吧?”

袁啸父子三个立马警觉地点点头,官场倾轧不是秘密,所以不少官僚明知官家忌讳,偷偷地也会结交朋党,寻找靠山。

柳溪亭身在皇城司,还是官家的心腹,他们往来,皆是因为内眷的关系,名正言顺,就算官家知道了,也不会责怪。

况且柳溪亭这样的人,就算不结交,也不能得罪他,如他所言,说不准哪一天就有用的上他的地方。

袁啸端起酒杯,也不称他的官职,笑道:“柳郎说的是,袁某敬你一杯,贺你与梅氏之喜。”

桌上的氛围这才有所好转。

另一边温氏带着女眷款待梅映雪,大家本就熟悉,说话也没什么隔阂。

梅映雪知道大家都担心她嫁过去,柳溪亭对她不好,日子苦闷,便捡着好的说,最后又对温氏道:“我现在是他的掌家大娘子,连家当都交给我管了,温姨您放心吧。”

温氏看她不像撒谎,由衷地说道:“只要他对你好,你的日子过的舒心,我就能放心了。”

关氏也替温氏感到欣慰,“妹妹是个有福气的面相,她的苦头在出阁前都吃完了,后边都是好日子了。”

陆氏附和道:“这叫苦尽甘来!”

温氏被她们说得面露笑容,等饮宴之后,温氏把梅映雪拉到没人房间里,再三又问,确认她没被亏待,才抚着心口道:“阿咪陀佛保佑!孩子你真的苦尽甘来,我到了底下,也能给薛姐姐一个交待了。你不知道,你出阁这三日,我一直没能睡安稳,总在梦里听到你哭,但我又够不着你,一下子把自己给急醒……”

梅映雪早就看出温氏的脸色不佳,即使用粉遮过,眼下还有两团淡淡的乌青暗影,显见确实没有休息好。

梅映雪握了握她的手掌,宽慰道:“温姨,以后别担心了,我真的很好。”

温氏点点头,“你做了掌家大娘子,以后就真的是大人了,在下人面前要立威,千万别让某些个糊涂东西欺到你头来。反正你男人厉害,只要你拿出手段,他们不敢造次!”

梅映雪想了想家里的三个女使还有小厮和庖厨、杂役,都对她恭敬有加,看不出有使坏的痕迹,想必柳溪亭早就把人约束好了。

杨嬷嬷也说过,当初柳溪亭把他们买来,曾经叮嘱过好生学规矩,侍奉她时不可出纰漏。

“往后要多出门走动,后宅里的妇人,人情往来少不了,人和人不一样,处处有心眼儿,你要多看、多学。”

温氏又叮嘱了一些,梅映雪一一应着。

温氏往门外看了一眼,“咱们以后见着再说话,你先去看看凝雨丫头吧。她明日启程回齐州,就盼着今日回门,能和你见一面。方才饮宴时,她就直看你,藏了一肚子的话呢。”

梅映雪也早就发现了,只是碍于温氏等人在,不好失了礼数,才一直忍耐着。

闻言向温氏告退,出去时凝雨早就等在院子里,两个人携手先回小院。

关起门来,凝雨道:“你出阁的第二日,朱嬷嬷就跟温大娘子请辞了,她说身子不好,做不动了。大娘子体恤,没有为难她,答应这几日放她回去。”

“我明日也要回齐州去,一早车队来接。罗七娘子身边的芳若姐姐来过一趟,她说上回保着我们来东京的护卫中,有一位叫傅威的大哥正好也要去齐州,到时和镖局的队伍一起走。”

“他身上有功夫,上回跟我们走了一路,彼此都熟了,这趟回去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梅映雪对这个叫傅威的人有些印象,罗知意夸过他两回忠厚可靠、身手了得之类的话。

一群生脸里边有熟悉的人,再好不过了。

凝雨最后含泪道:“奴婢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只怕三、两个月不能再见娘子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奴婢安顿好齐州老家,还回来侍奉你。”

梅映雪眼睛里也发酸,抱着她的肩膀哽咽道:“你也要好好的,我等着你。若是你觉得齐州安稳,留下也无妨,回来我也高兴,一切以你的心意为重。”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眼看日影西移,挥泪而别。晚间柳溪亭要宴请兄弟们喝酒,她不能久留,须得提前过去张罗。

回去的马车上,梅映雪自知哭过的眼睛会变得红润,刻意扭脸看窗外,幸好柳溪亭也没来问她,而是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宴客的地方,定的是张家酒楼,一共三层楼,柳溪亭包下了第三层的两间最大的酒阁子。

柳溪亭招待男客的一间,倒是宽绰。梅映雪负责女眷带孩子,加了桌子和凳子才坐下,就没有空出的地方让小孩子们追跑了。

满满坐了一屋子人,梅映雪终于感受到,柳溪亭说的小孩子吵得脑子里嗡嗡的是什么样子。

耳朵里一直响着叽叽喳喳的童音,酒桌上离得远些的娘子跟她说话,她伸长了耳朵都听不太清。

虽然她和这些娘子们不熟,但是因为男人都是一起拼命的兄弟,对她格外热络,并没隔阂。

酒过三巡,桌上的酒虽是果子甜酒,但她酒量太浅,略一沾酒就有些头晕。

酒阁子里太闷,她找个借口出去透气,走廊上人多,寻到楼梯口坐下,捧着脸醒一醒酒劲儿。

不知过了多久,光影一暗,眼前多了一个人。

她懵懵地擡起脸,顺着鹰背褐的散花绫圆领袍看上去,酒劲儿顿时醒了大半,跳起来转身往楼梯上走。

“簌簌!”袁岫峰立刻握她的手臂,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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