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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载雪(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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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从未顾及郁濯所思所想,但她更相信是有人在其中挑唆。

若真是如此,她不会手软。

*

抵达公主府时,姚辛知已因赶路而精疲力尽,连几句话都没说上,便匆匆回房歇下了,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后晌。

冬日难得有如此和煦。

推门门,姚辛知打了个呵欠。

郁微没出门,此时正在廊下翻看一卷书,明亮的日光洒落在她肩上,静谧温和。

昔日在连州,军中不忙时,姚辛知常在庭院中练剑,而郁微就如当下一般,在旁默默地陪着,什么也不做,只是翻看一些书卷。

自打连州丝被截之后,牵连出了那般多事,她们便难以有那般不被打扰的惬意了。

她两步走了过去,才发觉郁微已经睡熟了,手中的书页只是被风吹动,如同被人翻阅。

姚辛知笑一声,给她披了件氅衣。

氅衣压到了郁微的指尖,她在睡梦中抓了一把,旋即醒来,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姚辛知收回手,问:“殿下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郁微揉了眼角,道:“有话想与你说,来了之后看你还没醒,便想着在此等你,谁知……”

谁知这暖融融的日光格外舒适,实在令人困倦。

姚辛知挪了个矮凳出来,在郁微的跟前坐下,并不问要说什么。

困意消散之后,郁微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问:“你与贺既白如今是没有规矩了吗?我当你们是得了崔纭的应允才入京的。可你们昨夜刚到,崔纭的书信今早便跟来了,说他从未答应过。”

“……殿下。”

姚辛知眼神闪躲,“我,我将利害都与崔大人说过了,他却执意不许。留你一人在京,我放心不下,我听说空山行刺之事后都要吓坏了。那些人个个心存算计,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举。有我在,总会好一些。”

“你们这叫擅离职守。”

听罢,姚辛知神色一凛,明白她与贺既白是真的一时迷了心窍犯了错。军纪如山,最忌讳的便是主将擅自做主。她起身抱拳道:“属下依军纪自去领罚。”

才走出几步远,郁微无奈叫住她:“回来。免了此罚,但不能有下回了。”

姚辛知站在原地,低低应声:“嗯。”

郁微轻声叹息,道:“崔纭为了连州费尽心力,辛苦周旋。你们不管做什么说什么,皆要让他知晓,而非如这回一般,话也不说上一句便走了。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担心你与贺既白的安危。”

崔纭一向待下宽和,更是将姚辛知当作女儿一样对待,从未苛责。

时日久了,姚辛知也难免会失了分寸规矩,忘了崔纭是连州总督,肩上担着更重要的责任。

姚辛知说:“我知晓崔大人是为我好,这回是我不对。”

话说完,郁微抚了她的发丝,抱住了她。

郁微道:“谢谢你。”

姚辛知鼻尖一酸,没言语。

“不管任何境况,我永远最信你。辛知,日后无论如何,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为我分心。我知道你会来助我,但我要你以周全自身为先。”

身处绝境时,若说郁微还能指望谁,那她会头一个想到姚辛知。除了姚辛知,再没有人能让她完全毫无芥蒂地交付后背。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更担心。

“好。”

一向铁骨铮铮的姚将军被这三言两语说软了心,沉默一会儿,坚持说自己必须去领罚。

不以身作则,便无以治军。

擅离职守是鞭刑,长路奔波之人实在经不得这等重罚。郁微说不过她,只得做主换成了罚跪。

贺既白这一觉睡得沉,一醒来天都黑了,推门正看到在罚跪的姚辛知,吃了一惊。

他上前去,问:“你这是……”

“擅离职守,该罚的。”

听罢,贺既白了然,撩袍欲跪,却听得姚辛知开口:“你是被我逼迫来的,不是你的错。你的那一份,我替你跪了。”

贺既白冷笑一声,执意跪在她身侧:“用不着你好心。”

姚辛知双膝跪得疼,也没力气揍他,而是回以白眼:“好赖话都听不懂,你别是有病吧?说了没你事便是没你事,滚。”

贺既白心中还记着剑穗错拿成荷包这回事,一肚子火气不知何处发泄,更不愿好好与她说话:“我一向敢作敢当,罚跪算什么,用得着你替我吗?你才是有病,我不愿理你,闭嘴。”

“……你让谁闭嘴?”

贺既白正烦,往远处挪了挪,不愿与姚辛知挨得过近,声音也冷:“咱们两个都闭嘴,我不想与你说话……生辰贺礼送个破剑穗,一点心都不用。”

果然还是因为剑穗。

姚辛知百思不得其解,震惊道:“贺既白你真不知好歹,那剑穗也是我花银子买的。”

贺既白别过脸不看她,小声咕哝:“哪里是银子的事。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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