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薛：前生怨，今生偿(5)（2/2）

薛洋张了张嘴，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得出口。

他想说，道长你误会了，义城里的人没死，他们只是搬出去了，阿箐也没死，她只是扮作鬼灵，我是真的没有作恶啊......

可是说出来有什么用呢？他原本的目的不就是死在晓星尘手下吗？还不如......就这样让他误会的好。

身体缓缓倒在地上，他没有听见的，是阿箐的尖叫。

阿箐慌忙跑上去推开晓星尘，跪坐在薛洋旁边，喊道:

“坏东西，坏东西！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对我那么好，就像哥哥一样，我还不想失去哥哥啊！！！”

接着她又转头对晓星尘哭道:“道长！你看清楚！我没死！我还活的好好的啊！你误会他了.......”

一剑贯心，真的很疼。

但是最后....他还是说了世上最无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曾经所做的一切，他隐约有感觉，这就是他的前生啊.....薛洋是他，他是薛洋，他知道的。

“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晓星尘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抛开心里刻意被遗忘的心痛不谈，他走上前去，将薛洋扶坐起。

薛洋贴近晓星尘的耳朵重复了一遍。

“道长...对不起。”

直到薛洋没了气息，晓星尘都是懵的。

良久，他空洞着双眸，嘴里喃喃问道:“阿箐，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箐此时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一声没一声地讲述着真相。

伴随着心中某处清脆的碎裂声，一滴泪水顺着晓星尘的面庞落下，滴在了薛洋的眼睛上，这是晓星尘重新拥有眼睛后的第一滴泪水，不想却给了薛洋。

他不明白，做错的分明是他，为什么薛洋没有辩解，甚至用最后一口气留下一句“对不起”？

晓星尘不笨，他完全可以猜到薛洋的心思，什么时候，薛洋的小心思这么好猜了？他也不知道。

晓星尘想起薛洋十年前对他说的“谁也不欠谁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口中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清的话。

“薛洋，你以为你还清了一切？哪儿那么容易？你以为自己命有多值钱，就可以还下屠人满们的债？你甚至.....又欠了我一样东西。”

薛洋，你真是讨厌啊......欠了人那么多东西，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为薛洋下葬的，只是在薛洋的衣服中翻出好几件十分眼熟的女子衣衫时，晓星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了几分，嘴角的苦意更甚。

他都不知道原来阿洋打扮起来这般好看......

宋岚站在一旁看着挚友痛苦的样子，却是了然于心。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晓星尘对薛洋究竟有了什么的心思，宋岚一眼便能瞧出来。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薛洋可恨，他是恨薛洋的，但薛洋已然身死，曾经做的事也烟消云散。

薛洋既诚心悔过，自然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宋岚是知道的。

他甚至有些好奇，那个变了的“薛洋”究竟是什么样子，能让挚友如此魂不守舍。

其实，如果薛洋只是死了，晓星尘本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就在薛洋死去的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晓星尘的脑袋仿佛被人塞进一大团东西，他当时仿佛置身幻境。

周围的环境还是义庄，擡眼却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眼上还蒙着白绫，紧接着阿箐匆忙跑进了门，她说，她不瞎;她说，那人是薛洋;她说，赶快跑。

这些事情熟悉而陌生，晓星尘可以肯定这些从来没发生过，可却又如此熟悉。

接着自己让阿箐走，他要找薛洋讨个说法，薛洋一进门，就被霜华刺了一剑。

“薛洋”面上的冷静让晓星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听见自己问“好玩吗？”，他听见薛洋答“好玩，怎么不好玩？”。

他以前看不见，现在却能清楚地看见薛洋脸上的表情，他说出的话与眼中蕴含的感情完全不相符，晓星尘知道他是嘴硬，故意惹自己生气。

但很明显“晓星尘”真的信以为真。

“薛洋”又说到夜猎，但是薛洋没有陪自己夜猎过啊，晓星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薛洋”说出他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晓星尘”整个人处于崩溃状态，晓星尘也好不到哪去，太恶毒了！“薛洋”与薛洋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只是晓星尘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直到看到了凶尸模样的宋岚，以及自己自刎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