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老婆(2/2)
翻起身子来扒住窗台看看那只虫在做什么,发现他已经不再坐在花园里吃花,而是到另一边的某个亭子
骑着一匹银的,另外一匹黑的在后面跟着,像真的马一样来回的溜。
他倒是优哉游哉,玩得开心。
最终,气不过的于寒,决定去找十年前和安德烈一起在破烂虫星军营时,总跑来对他喷哈喇子的巨型红狗决一死战。
反正活的也窝火!要是没打过,死了,十年后的混账于寒你可别怪我!——于二宝撸胳膊挽袖子,冲到狗窝前对着大狗发出挑衅的声音:“汪汪!!”
帷幕卡:?
大狗红莹莹的眼奇怪的瞅着他,低头趴下,伸出一只爪子,像普通狗一样挠了挠耳朵,想和他玩。
“汪汪!!”于二宝叫的更大声,甚至对它发起兽语攻击:“汪汪汪汪——!!”
不远处的安德烈听到狗叫,知道帷幕卡并不汪汪,循声望去,发现自家的幼稚雄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小狗,还和帷幕卡吵起来了。
这边帷幕卡愣了许久,听不懂汪汪的它,最终爪子又伸了伸,推出之前正在啃噬的那只大概有两米长的大号腿骨,上面的肉还没啃干净……送给了他。
“你当我来抢你骨头的?!”于寒又一次憋着火挥动拳头:“你的凶悍劲儿呢?你的战斗力呢?你的哈喇子呢?!”
“吼——”帷幕卡立刻发出剧烈的吼声,配合着擡爪咆哮。
这才对!
于寒立刻动手。
谁知,这狗却在被打了一拳之后,四只耳朵同时耷拉下来,甩甩舌头,啪叽一下倒地……躺了。
于寒:???
“二宝?”看着他过来的安德烈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握住他僵持在半空中的拳头拉下来:“别胡闹,您现在这么厉害,万一真把它打死了怎么办?”
于寒看着那躺地上翻白眼的大红狗:“我根本没用精神力,它装的!”
“没用精神力,您也厉害……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快跟我回去。”
“你——”本来这话说的温温柔柔的确实没什么惹是生非的意思,可那句‘它就是只狗,怎么会装呢?’让于寒感到十分不爽:“你不信我?”
刚才雌虫也对他说过这句话,也没被相信,所以此时虫歪着头,就像在问:我们之间有信任吗?
“我……我……咳——!”
是自己先不信任他的,也确实没什么信任可言,于寒心口憋闷,这两天各种连续的不适与刺激让他精神内冲动荡,不受控制的咳嗽一声,喉咙里一股血味,忍无可忍的白着脸甩手走了。
雌虫在他离开后,闻了闻空气中的一丝铁锈味道,眼眸一紧,默默跟上。
看着那只虫在身后跟着,于寒理都不想理他,嘭的一声关了门,把他关在外面。
但直到到躺回床上,心口仍疼的厉害,回忆起昨晚梦见的那些有着无数旧时回忆的混乱梦境,最终被温柔的亲吻抚平……被子闷盖头顶,但时不时还有些逆气咳嗽。
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有手拨弄他的被子,揪起被角试图掀开,又被他顶回去。
“二宝?”
安德烈此时左手一杯水,右手握着的是上次自己孕腔被雄主意外弄伤时吃的药,吃过这个药的他知道它能安抚神经,也能修复身体。
刚才在反复看了说明书后联系晋宁,说他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血味。
晋宁的回答是:“确实是元首级配备庄园里都有的救命药,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副作用。我刚才联系了他哥,他哥说晚上会有医生过去给他检查。其实不吃药也没事,您要相信他是个顽强的生物,咳嗽一声而已,死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当成宠物寄存处,晋宁有些风凉。
但至少确认药可以吃,安德烈便拿来一颗给他。
可这和二嫂就差一个字的称呼,就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于寒:这虫不是我的。
又后悔了。
不该把他带回家,就该用外面那只十年后出现的替身宠物来伺候,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破事。
不,可能会更遗憾,更想他……
“二宝?”被子外面的雌虫放下水杯,不敢用力掀被子,只撬开一点点边角,找到他眼睛的位置瞅瞅,见他瞬间缩起来不看,叹息一声:“不难受吗?”
“我难受关你什么事。”被子里的手推了推:“你走,我爱怎样就怎样,反正过几天我就没了,不用你管。”
“万一,不会没呢?”谁知道这失忆会持续多久呢?如果于寒醒来还记得这一切呢?很多不确定,安德烈决定哄哄他:“我错了。您吃药,吃了药,想做什么都行,好吗?”
这样的哄劝,没有任何效果。
但……万一不会没。
这句话却刺激了于寒一下,从被子里露了一点脑袋出来,眼睛红红的:“你希望我不会没吗?”
“都没有差别。”即使此刻安德烈想说实话,却又怕更刺激到他,摸了摸他的脸颊,婉转的表示了一下:“您就是您,只要是您,怎样都可以。”
确实,从前冷战起来,这只虫就出去打他的仗,剩下于寒自己在那小破屋里,除了叠纸飞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出门,外面一大堆军雌。只有他那个弟弟能勉强戏弄一下……还年纪太小,弄一弄就哭,没什么意思。
现在,很多事莫名变了,这只虫会在他生气的时候过来哄,而不是一走了之。
但!这不是恰恰证明,他背出来的那些条例还在遵守吗!他雄主让他照顾失忆的弟弟,他就认真负责的跟着屁股照顾!
“我不想叫你二嫂。”他脸色白惨惨的,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扰乱情绪,轻轻捏住放在他颊边的那只手:“虫,你能不能不变成这样。”
“您希望我什么样?”
“和以前一样。”即使知道不应该这么要求,于寒还是这样说了:“就像之前那样。”
“这样?”雌虫唇角勾了一下,在被子看起来是屁股的地方轻轻抽了一巴掌,语气变冷:“起来吃药。”
“差……不多吧。”虽然感觉有点怪,不过至少是对的,于寒从被窝里爬坐起来,把药接到手里,要吃下去的时候,却又擡眸:“真的,吃了之后干什么都行?”
“嗯。”雌虫点头,重复了承诺:“干什么都行。”
“你会毒死我吗?我的意思是……就是,吃了这颗药,‘我’就没了,就变成‘他’。”
“不会的。”安德烈把药瓶放在他面前,指了指上面‘迅速修复身体受损细胞’这一行字:“养护药。”
“谁知道药瓶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我这种bug一样的思维,修复好了是不是就没了……”于寒鼓着腮帮子,看着手里的药想了想,还是填进嘴里,把桌边的水拿来喝了,一口咽下去:“吃完了。我可以提要求了?”
“好。”
“你自杀。”
“……”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安德烈疲惫的闷抽了口气:“您确定吗?”
“我确定。”于寒看着他的反应,在他转头去真的找了一把匕首回来,犹豫该放脖子上还是手腕上时,静静的瞅着。
“最后问您一次。”安德烈最终把匕首搁在手腕上:“确定吗?”
“还要再说几次?我确定!”
看着他确认的眼神,安德烈也没想到自己哄孩子的任务最后会哄成这样。只答了一声:“好。”随后锋利的匕首边缘切割下去,在手腕上留下一道刃口。
血溢出来的那刻,于寒快速拽他过来,含住他的伤口。
当唇舌挪开,手腕伤口消失,光滑如初。
“特异功能,稀奇吧。”看着雌虫疑惑望着自己的表情,他没有解释伤口愈合的原因,只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舌尖,砸吧几下后嗯嗯两声:“确实是修复药,真好用,伤口一下就好了。”
安德烈看着自己的胳膊,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是想看我痛一下,是吗?”
“是怎么了?你这么脏,放放血也好。”坐起身,于寒心气不顺的摸摸他的手,再擡眸,叫了他一声:“虫。”
“嗯?”
看着雌虫依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于寒明知道自己有一天得醒,也控制不住现下的思维掌控着身体,想要不顾后果的作闹情绪从昨晚到今天无限放大。
刚才骗他割了个口子,从他的血细胞中顺势卷到了一些零星记忆……原以为会是很多和他雄主之间的过去有助于确定答案,没想到竟然都是和自己在那破屋里的曾经。
这证明这只虫也是思念他的,也没有忘了他。
想着,于寒跨坐在他腿上夹抱着,搂着他脖子颤颤的吸了口气。
“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喜欢。”雌虫蹭了蹭他靠在颊边的红润耳朵:“一直都喜欢。”
“那敢不敢陪我疯一下。”他摸着雌虫依然放着通讯器的裤兜,把它再一次摸出来,就那么骑在他身上,手里拿着通讯器递给他:“给你雄主打电话,按之前我告诉你的,你和他说,你跟我了。好不好?”
“是命令吗?”
“当然不是。”命令是建立在他家雄主允许的情况下,所以提起那些命令什么的,于寒就又有想呕血的意思,心口发闷的感觉又来了,语气也变为小心:“是商量。是我自己,在和你商量。”
“嗯……”雌虫考虑了一下:“如果我雄主知道,我又找了个小的,会怎么样呢?”
“不确定,所以才问你敢不敢陪我疯。”于寒几乎快贴上他,贪恋的看着他的眼眸质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敢?”
“是呢……我的雄主,很厉害。会教训我。”雌虫摇摇头:“这不好。”
“就是说你不敢,你说的喜欢,都是骗我的。”
雌虫咬了下唇,嗯唧半晌,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现在都元首了!”于寒捧住他的脸,摇摇晃晃:“我有这么大一个屋!我可以给你买更多漂亮的衣服穿!选我不好吗?”
“那些真的属于您吗?”雌虫看着周围宽敞的大明厅与舒适大床:“是,真正的您吗?”
于寒一怔,知道他现在连政务都弄不清,也不会被允许去接触,这房子也是十年后的自己赚来的,现在却在这用着十年前的灵魂和他讨这些感情的事。
“那……身体算我的吧?”他支支吾吾,攥住了雌虫刚才被割过一下的手,抠着他的指尖,小声:“我有小蝌蚪……很多,都给你。”
“真是有资本。”雌虫又叹息一声,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通讯器,答了一声:“好。”
“你同意了?”
“嗯。”
“我——可不为未来的我怎么想而负责!”即使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答应了,拼了老命也争取不‘没’,但嘴里说的却是:“等我恢复之后,你老公要是打你,骂你,杀了你我可能也不会管的。”
“嗯。”
即使被骗过一次,安德烈依然和之前一样,按照之前未曾呼叫成功的号码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在于寒的紧张注视下,床边的床头柜上一只小通讯器忽然亮起。光迅屏幕弹出,上面写着,呼叫人——【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