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2/2)
“什么样的男人?”赵思远变得警惕了起来,“是比我年龄大、相仿,还是比我年轻?”
“很高,很瘦,比我年龄大一点,很有礼貌的一个人。”姚乐乐比量着那个男人的身高,比她还高一个多个头,要知道姚乐乐接近一米七。
“是吗?”赵思远一时间想不到姚乐乐形容的是谁,她听到她这么说,逐渐放松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心里暗自庆幸只要不是前两个就好,“也可能是来推销的?”
“不像呢,他说过两天再来找你。”
“那应该没事。屋里来暖气了啊。”赵思远岔开了话题。
“是啊,一星期前就来了,突然就降温了。”说着,姚乐乐走到门边,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她通过猫眼往外看。“是他的脚步声,他来了。”
赵思远起身,长时间的坐姿麻了腿,她走起来跄跄踉踉的,不断拍着大腿,跨过姚乐乐的行李箱,想扶一下门侧边的衣架,奈何衣架早已被姚乐乐堆得不堪重负,顺势倒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姚乐乐回头看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姚乐乐空出门口的位置让给赵思远,姚乐乐的房间大门和思远家呈直角挨着。赵思远透过猫眼,看到了姚乐乐说的那个男人。
男人站在她的门前站了一会儿,没有敲门。他好像听到姚乐乐屋子里传来的声响,侧过身看姚乐乐的房门。赵思远心中一惊,好像对方能透过猫眼看过来一样。
男子见没有动静,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门垫上掉落了几片绿植叶子,墙角的绿植有被蹭过的痕迹。他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往前走下楼梯。不一会儿,抱了一个桶装泡面的纸箱上来,然后坐在了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处。
住户上楼经过,嫌他占了过道,小声念叨几句。他把纸箱抱在怀里,站起身来,连声道歉。等人经过后,他坐下来,把纸箱放在膝上,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写写画画。“天好冷,我的笔记本电脑在外面没法开机。”
姚乐乐家正斜对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老式的楼梯侧面是木头包裹着的铁栏杆。从姚乐乐家的猫眼望出去,正好能看到楼梯的侧面。
赵思远这才能仔细看到那个男人,原来是夏牧洲,那个比她小三岁的电脑天才少年。几年不见,他从当初新闻报道上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到现在的满脸疲惫,甚至能说得上是“落魄”,她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当然,他们之前也就有过两三次的交集。
只见他穿了一套深色的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衣贴在身上。男人下巴上青青的,胡子长出了新茬,好像几天没有打理过。
赵思远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她对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干净、在意自己外表的人。
“这个人你认识吗?”姚乐乐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是我中学的学弟,我们之前见过两次面。”
“那就行,我看着这个人像是被别人赶出来的,这么冷的天连件外套都没穿。”
赵思远点头,任谁看到他的衣着,都会抽一口凉气,马上要下雪的日子里,他竟然穿得像刚从办公室走出来一样。
“他这个样子来找你,我觉得没什么好事,你还在在我家待一会儿比较好,他一般是晚上走。我先走了,记得帮我检查门窗。”姚乐乐看了看手机,提起行李箱出了门。
赵思远送她离开后,在姚乐乐家里转了一圈,检查了燃气阀,洗了泡在水池里很久的碗,关了门窗。
这些都忙完以后,赵思远坐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睡梦中她依稀梦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当她不存在的样子。醒来时,赵思远的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水,“我离开他已经十年了。”她叹了一口气,却觉得胸口异常憋闷。
赵思远站起身来伸直腰板活动筋骨,她打开手机看了看,原来是她的图书编辑在催她,说委托人想要早点看到成书。
她眼下接了一本替人代笔写传记的工作,可是她要写的这本传记已经经手了很多作家,都没有达到委托人想要的效果。赵思远给编辑打了电话,编辑说她那有不少补充资料可以供她参考,于是她和编辑相约一会儿见面去拿。
赵思远看了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提起行李箱出门,正要开锁之际,她透过门窗看看男人有没有离开。
楼道里很昏暗,隐隐约约见男人还坐在那里,头陷入膝盖中,好像陷入沉睡。赵思远轻轻地打开房门,提出行李箱,一阵穿堂风吹过来,把门“碰”的带了过去。
她低着头,把围巾往头上一围,假装旁若无人地拖着箱子,往下楼的方向走去。
她没发现男子已经站了起来,跟在了她的身后。“咳咳咳”。男子的咳嗽声暴露了发现她的事实。赵思远走的更快了,男人站在她身后说到,“赵思远,好久不见。”
赵思远愣在原地,只听得男人自言自语,“三年前,我替你申请了国外的大学,你去了竟然一次也没联系过我,真是有够忘恩负义,亏我还给你签了一张支票,不过你也没用……”
“什么大学?”赵思远被他的话搞得云里雾里,“你发达了也不是没联系过我吗?”赵思远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