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更（2/2）

褚珩冷哼，“我与上将大人很熟悉吗？”

说完又闷声加了一句：“区区一个救命恩人罢了。”

说完自己又开始生闷气，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怨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东方旌失笑，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好像既有把人惹毛了不知道该怎么哄的苦恼，又恶趣味的觉得褚珩这样炸毛的样子真的可爱。

他盯着人看了很久，最后才为自己辩解了两句。

“如果我说我那样定义我们的关系是……为了你好，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标榜自己？”

怕褚珩不理解，他又解释：“你知道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身边的人总是受到各方的关注，在焱光城时就连累你经历过一次危险，所以我觉得这样是对你比较好的方式。”

褚珩静静听他陈述完毕，心一点一点变得沉静，最后，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对东方旌的那些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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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是异能者热噬集中发作的季节，像一场流行病一样席卷整个异能者群体，医院因热噬而就诊的患者激增。

褚珩这样的二等种没有热噬的苦恼，但他最近也频繁出入医院。

因为他的嗜睡症彻底复发了。

那几个月的康复像是老天让他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恩赐的光明，这次复发他的症状更严重了。药量加倍也无法维持正常生活，以至于学业也无法继续，办理了休学。

今天是他去医院复诊拿药的日子，为了能正常出行，他中午又吃了两倍的药量。

这种药有明显的副作用，正常剂量服用就会使精神异常亢奋，像褚珩这样的大剂量，副作用更是令人难以忍受。

精神的过度亢奋会使他震颤，冒虚汗，进而出现体力透支后的虚弱。

强忍着不适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直皱眉。

“从脑神经活动图谱来看，你现在的病情恶化速度很快，作为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你需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上次图谱还是灰蓝色调，这次已经是纯粹的灰色了，这说明你的脑神经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活力。”

褚珩：“丧失活力会怎样？”

医生静默的看了他一会，回答：“会彻底陷入沉睡，失去意识。”

褚珩皱眉，问：“可以再加大药量维持吗？”

医生不赞同的摇头，“你目前的药量已经到达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上限，具体是什么感觉，想必你自己深有体会。”

褚珩不作声了。

医生又看了他一会，颇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把处方递给他。

“去取药吧。”

别的他也帮不上他了。

褚珩拿着处方单子去药房取药。

药物过量的后遗症已经出现，他几乎站都站不稳，需要扶着墙前行。五感也受到很大的影响，听声音听不真切，视物也出现重影扭曲。像是陷入了一个陌生维度，周围都变得光怪陆离不真实。

他方向感不准确，凭着感觉摸到了药房，取完药后又凭着感觉往大门走。

出医院时要通过一个拱形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他走的很慢，一方面是没有力气，另一方面是看不清楚。

周围都是脚步声和说话声，他眼耳并用摸索着往前走。忽然，人群爆发出尖叫，周围的人四散奔逃起来。

褚珩不明所以，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在别人的视角中，一头棕熊忽然冲进了人群中。人群四散逃开，棕熊冲向唯一一个愣在大厅中央的年轻人。

那头棕熊像小山一样，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是一个正处于狂化状态的异能者！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吓傻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那个年轻人完了。

棕熊看起来能量级别不低，又处在狂化，很容易闹出人命。而那个愣在大厅中央的年轻人看起来羸弱不堪，好像站都站不稳。

有人有心去帮忙，可是根本来不及，棕熊已经扑到年轻人的面前了。

所有人的冷汗都下来了，预感接下来就要看到血肉飞溅的惨状。他们不免替那个将要丢了命的人不平，医院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这种狂化的人跑出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的看着棕熊扑向年轻人，眼睁睁的看着棕熊向年轻人伸出利爪，眼睁睁看着棕熊对着年轻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

完了。

这人完了。

所有人如是想。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年轻人的身形晃了晃差点倒地，又眼睁睁看着年轻人伸出一只羸弱的手去抵挡棕熊……

完了，要先被咬掉胳膊了。

所有人如是想。

接着，他们眼睁睁看着那只羸弱的手按在了棕熊的脑袋上……

棕熊的动作像被按下了停止键，定在了那里，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年轻人的身形终于不稳，晃了两下摔了下去，压在棕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