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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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菜市场人多的时候。
岑姣很少去菜市场这种地方,这儿太接地气,太多人气了,所以跟着魏炤走进菜市场的时候,岑姣有些局促。
反观魏炤,则显得游刃有余,他熟练地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这儿要把青菜让老板送了一把葱,那儿要了一截排骨又要老板抹了一块得零头。
岑姣只能跟在魏炤的后面,在魏炤手里快拿不下的时候帮他提菜。
等两人坐回车上,两个人的手里都满满当当的。
“你太小气了。”岑姣坐在副驾上,看向魏炤,眼尾微挑,点评道。
魏炤握着方向盘,听到岑姣的话,他偏过头,“岑姣,这话没良心了啊。”
“我可没抠抠搜搜不愿意买菜。”
岑姣盯着魏炤,她的视线从魏炤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跟着自己忙前忙后这么久,魏炤并没有时间去收拾自己,原本干净的下巴上,冒出了一片青黑色的胡茬。
“看什么呢?”见岑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作声,魏炤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他咳了一声,像是要把身上的不自在通过咳嗽排解出去一般。
“我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讨价还价的时候能那么熟练呢?”
魏炤笑了一声,“岑姣啊岑姣,我算发现了,搁过去,你就t是人民的敌人,瞅瞅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顿了顿,魏炤想起了什么,他有些疑惑,“看你的习惯,是被好好养大的小孩儿,怎么会有那样一身本事,还扯进这些莫名的事情里去了?”
“三年前,肖舒城出事儿的时候,你应该才二十出头吧?”也不知什么时候,魏炤对肖舒城的称呼从肖教授变成了肖舒城硬邦邦的三个字。“再往前推,不该正是念书的时候。”
岑姣嗯了一声,她微微侧过身,“我没去过正常的学校。”
魏炤微微皱眉,他放慢了车速,车子里挂着的平安扣随着前后晃动起来,“什么叫没去过正常的学校。”
“我六岁的时候开始跟着赵……”岑姣顿了顿,“跟着赵侍熊生活,他救助了很多小孩儿,那些小孩子都被他送到山上,跟着别人学功夫。”
“我刚跟着赵侍熊的时候,体弱多病,所以赵侍熊也送我跟他们一起去学功夫。”
听了岑姣的解释,魏炤眉头皱得更紧了,“赵侍熊是……?”
“我爷爷的朋友。”岑姣扯了扯唇角,“我家里人在我小时候就都去世了,是赵侍熊把我接到身边照顾大的。”
车子转过一个拐角,进了巷子。
魏炤过了许久才道,“你和他……”
“出了些事儿。”岑姣并没有将三年前,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魏炤,只是含糊两句,“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关系就这样淡了。”
魏炤识眼色地没有再问下去。
他没再问,岑姣也没再开口说话,直到车子拐进了小区。
魏炤递给了岑姣两个装着绿叶菜的袋子,“走吧,先上去。”
岑姣上次过来的时候是夜里,那时候心神恍惚,也没来得及细看魏炤住的地方。
现在是白天,岑姣也不困,魏炤在厨房收拾食材的时候,她就在客厅转来转去。
魏炤的房子不算大,收拾得也很干净。
打眼看过去,几乎看不出什么与魏炤相关的东西。
只有沙发旁边的边几上,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魏炤和一只大狗。
狗狗壮壮高高的,毛发浓密,伸着舌头,就算只是看着照片,岑姣也能感受到,这只狗狗当时肯定高兴极了。
当然,狗狗旁边的魏炤也笑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魏炤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岑姣,冰箱里有喝的和零食,你自己看着拿。”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岑姣的声音,只听到了哗啦哗啦零食袋子被翻动的声音。魏炤垂眸继续洗菜,却是不自觉笑了一声。
岑姣这小姑娘。
他摇了摇头,却在转身时吓了一跳。
刚刚被他在心中腹诽的小姑娘,正叼着一根冰棍,悄没声地将人给盯着。
“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魏炤将手里洗干净的菜放了下来。
见岑姣叼着冰棍走了进来,魏炤微微侧过身,“没事做过来帮我择菜。”
岑姣轻哼了一声,嘴里囫囵说了两句,人却是已经站到了放菜的篮子前。
她没弄过这些,所以动作很慢。
等魏炤偏头看她的时候,岑姣还瞪大眼睛将人瞪了回去。
魏炤笑了一声,由着岑姣,他低头切肉,“岑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岑姣择菜的动作顿了顿,“我要先去见一次肖舒城的父母。”
“他出事的时候……”岑姣顿了顿,“我没有想要去找什么真相,他的东西一样都没留下。”
“如果这个张帆是同一个人,我想从肖舒城留下的东西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可我还是有一件想不通的事情。”岑姣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她将吃完了的冰棍棍子扔进了垃圾桶,看向魏炤时,眸光忽闪忽闪的,“我不明白,究竟什么人在对付我。”
“一点头绪都没有?”
岑姣摇了摇头,她看向魏炤,“你觉得,贫瘠山村的人从监狱里逃出来并且布下这样一个疑云丛丛的棋局,有多大的可能性?”
魏炤叫岑姣这一句到处都是定语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又是贫瘠山村,又得越狱,还能布下这么疑云丛丛的棋局。
魏炤失笑,他摇了摇头道,“岑姣,如果真有你说得那么本事,那他不该在贫瘠山村里才对。”
“也是。”岑姣若有所思地转过身,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我还得去见一见师父,也许师父会有头绪。”
“师父?”魏炤被岑姣口中这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名词惹得一愣,“你是说之前教你功夫的人?”
“不是。”岑姣满脸的认真,“我是拜了师门的。她教了我许多东西,如果没那些本事,之前我也不会自个儿往没开发的峡谷去,那不是找死吗?”
魏炤颇有些无奈。
这个岑姣啊,记着自个儿先前去峡谷里找她,让她被巨蟒咬了一口的事儿,时不时就得强调一回,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才独自进山,不是胡闹,而是被魏炤连累了。
过了一会儿,魏炤探头去看岑姣择菜择得怎么样。
不看还好,一看魏炤简直是肠子都悔青了。
不是最嫩的叶子不要。
七七八八的,一旁的篮子里,只剩下一小把青菜。
岑姣最终还是被魏炤赶回客厅休息去了。
只是被赶出客厅的人还有些不服气,不过不用她干活儿,岑姣倒也乐得清闲。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电视上的节目乏善可陈,看得岑姣犯困。
只是余光忽地瞥见一抹亮色,岑姣弯腰伸手去够那抹亮。
指尖微微有些凉。
费了些劲儿,岑姣才把掉在柜子
是她十分熟悉的耳饰。
岑姣愣在那儿,像是掉进了一片荒芜寂寥。
她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着,指头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蝴蝶样式的耳饰。
淡淡的药香在岑姣鼻翼前弥漫开来。
这是岑姣自己的耳饰。
准确地说,是在山里时,她给魏炤的那一个。
可是,魏炤身上没有枪伤。
也就是说,魏炤之前说的,他们是三年前出的事这话并没有骗岑姣。
原本,岑姣以为前两天她在山里遇见受伤的魏炤只是山中瘴气影响下的幻觉。
不久前,听魏炤说起他们是三年前在无人峡谷执行任务,虽然对上了一部分,岑姣仍旧觉得是巧合。
这太荒谬了不是吗?
几天前的自己,救下了三年前的魏炤。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手中的蝴蝶耳饰冰冰凉凉,躺在岑姣的掌心,传来些微的重量。
耳饰里装着的,特有的药材香味,也在岑姣鼻翼前缓缓飘散。
岑姣眨了眨眼。
“发什么呆呢?”魏炤端着菜走了出来。
“没,没什么。”岑姣下意识将手心当中的东西藏了起来,她站起身,扯出一个笑,“可以吃饭了吗?”
魏炤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岑姣。
见岑姣催促开饭,才擡了擡下巴,“去拿碗筷,可以吃饭了。”
魏炤的手艺不错。
岑姣吃了两口饭,就算因为刚刚耳饰的事情有些心绪不宁,她仍旧是夸了魏炤两句。
“看不出来,你长得一副五谷不分的样子,做菜倒真有两把刷子。”
魏炤笑了一声,“以前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执行任务,我都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在厨房做饭,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吗?”
岑姣点了点头,她看向魏炤,“你是炊事班的?”
魏炤摇了摇头,看向岑姣时,眸光中带了些揶揄,“你还知道炊事班呢?不过我不是,我们小队通常负责危险且不能对外公布的任务,做饭的事儿纯属爱好。”
“那你怎么现在都在山野猫着,没任务了吗?”岑姣没有多想,顺着魏炤的话头下意识问了下去。
只是刚刚问完,岑姣心里便咯噔一下,她想起来了,魏炤之前说他的小队全军覆没的事儿。
“我想着,总要把他们的尸体找回来吧。”魏炤垂下眼,他语气倒没什么起伏,似是并不介意岑姣勾起这段回忆,“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放着,变成密封的档案,算是什么事儿啊?”
岑姣吃饭的动作放慢了些。
她迟疑了许久,才继续问道,“你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魏炤摇了摇头,“我醒过来之后,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医生说我的头受到过撞击,出现这种片段的失忆很正常。”
岑姣垂着眼好一会儿,等擡头时,眼底的情绪已经遮掩得很好了,“说不准哪天就记起来了,别担心。”
再之后,两人没有再聊这些尚未解决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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