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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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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领头的,则是一只白狐。

别说顾也了,就连岑姣自己,都因为眼前的一切而心神震颤。

她停在了那只白虎面前。

那头白虎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壮年,在岑姣走近的时候,胡须微微向下,竟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岑姣伸出手来,那只白虎扬起了脖子,脑袋蹭着岑姣的掌心,一触即离。

“回去吧。”岑姣开口。

等到岑姣开口说话,那只白虎才缓缓站直了身子,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将站在皮毛上的枯叶抖落下来,而后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啸。

整座梅山,似乎也为这声呼啸而震颤。

甚至不知哪里的锁链相撞,发出声响,而后散在山里烟雾之中。

虎啸龙吟。

是能排到龙吟前的虎啸。

岑姣心神激荡,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为什么会引来山兽。

所有的事情,都在白虎出现后,变得不那么重要。

白虎领着众山兽,重回山林前,回头望向岑姣。

直到岑姣再次摆了摆手,它才钻进了山林。

四周重归寂静。

“你……”直到顾也的声音响起,岑姣才找回了自己一般,转头看向了身侧的人。

顾也丝毫没有遮掩眼中的惊讶之意,他盯着岑姣,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能御山兽?!”

“是啊。”岑姣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就连她自己,也多了两分不自信,“我竟然能御山兽。”

直到这一刻,先前那些模模糊糊的预感才算成真。她变强了很多,在不知不觉间。

刚刚虎啸的动静极大。

就连歇下的桑寻也醒了过来,睁着朦胧的睡眼走出了院子,她看向岑姣和顾也,“怎么了?刚刚那是什么动静?”

岑姣擡脚往回走,她停在桑寻身侧,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顾也让我同他比试,所以给他露了两手。”

桑寻清醒了些。

她转头看向后方仍旧呆呆站着的顾也,开口喊他,“顾也,你吓傻了吗?怎么还傻站着?”

顾也这才回头,他没说话,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也?顾也!”桑寻连喊了他几声,都没能喊住人。

顾也像是失了魂一般,径直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回了房里。

桑寻啧啧两声,她偏头看向岑姣,“姣姣,你是给他露了哪一手,怎么给人惊得没了魂一般。”

岑姣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见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桑寻掩唇打了个哈欠。她对着岑姣摆了摆手,便又回了房间。

院子里,只剩岑姣一个人。

她一时没了睡意,站在银杏树下,精神极了。

御兽这种事情,岑姣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

就连桑南一开始教她御虫的时候,也说起过,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可以御兽的人了。

岑姣还记得,那时候,她还颇有些失落。

毕竟御兽可比御虫听起来拉风多了,更何况,山兽多数长了毛的,总好过那些没有骨头的虫子。

她怎么就会了呢?

这能力来得莫名其妙的,让岑姣都有些做梦的迷茫感。

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岑姣甩了甩脑袋,将有些纷杂的念头甩到脑后,也擡脚往屋里走。

也不知是不是该谢谢顾也,这比划比划的提议,既让岑姣发现自个儿竟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御兽法门,又让她把魏炤决定离开这件事带来的那么一丝难受抛诸脑后。

院子空了下来。

只剩风卷着枯叶,落在一旁封住的井上。

只是在风声中,仍旧有细微到几乎会让人觉得是错觉的锁链碰撞声。

那声音,似乎是从压住井口的石板下传来的。

******

岑姣睡得很好。

既没有因为御兽的事情兴奋的睡不着,也没有因为魏炤的事情难过地睡不着。

她甚至难得睡了个懒觉,没有在往常的时间醒过来。

直到屋外传来顾也咋咋呼呼的声音,岑姣才被吵醒。

简单收拾过自己,岑姣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哑叔坐在井边,正用竹片编着竹篓,而桑寻则是坐在哑叔身边,难得乖巧地替哑叔将竹片劈成合适的大小。

顾也则是坐在岑姣门外的栏杆上,见到岑姣,眸光亮了亮,“岑姣,我有事想和你说。”

岑姣瞥了眼顾也,而后掠过他走进了院子,她的视线从一旁坐着晒太阳的魏炤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了桑寻,“他这是发什么疯?”

桑寻擡头看向岑姣,她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大早上就朝着要找你,说是有事儿,还是魏炤拦住了他,好说歹说的,他才没敲门强行给你喊醒。”

岑姣闻言看了眼魏炤。

魏炤没有看她,反倒是低头轻轻摸着脚边黑狗的脑袋。

那股原先已经消散的气又一点点升了起来,横在岑姣心口的位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惹得人难受极了。

“对了,师父昨天夜里进山了,是哑叔去送的。”桑寻边说,便歪过头拍了拍哑叔的肩膀。

埋头编竹筐的人这才擡起头,他看向岑姣,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又笑。

只见哑叔放下了手里的竹筐,将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又口袋里摸出一封被封好的信。

“是师父留给你的。”桑寻道,她从自己口袋里也摸出一封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信,“我也有,只是哑叔说还没到时间。”

桑寻捏着手里的信封,翻来覆去好几次,虽好奇,却是没有想要提前看看,里面写着什么。

哑叔笑着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他对岑姣打了一串手势。【你的现在就可以看。】

岑姣见状,擡手拆开了上方的封蜡,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展开,上头只有几个字。

是桑南的字,岑姣认得。

【姣姣,不要再回黔州了。】

信上这样写。

岑姣刚刚看清信上写了什么,手腕却是一紧,是顾也。

顾也拉住了岑姣,“我找你有事儿!”声音重了些。

岑姣抽出手,将信收好后才看向顾也,“你咋咋呼呼的,究竟有什么事儿?”

顾也要开口,可是看向院子里的人,又伸手拽着人走远了些,“你跟我过来,我们私下说。”

岑姣有些不耐烦,可顾也却是铁了心要将人拉到一边说话。

桑寻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走到边上去的两个人,而后又看向一旁虽然没有擡头,可明显动作僵硬的魏炤。

“你和姣姣吵架啦?”桑寻开口道。

魏炤深吸了一口气,他擡头看向桑寻,面上看不出差错,“怎么这么问?”

桑寻上下打量了魏炤一通,“姣姣醒来之后,都没和你说话。”

魏炤视线颤了颤,他控制不住地偏头看向了站在院子角落,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岑姣和顾也。

顾也比岑姣要高大半个头,说话时,低着头,凑到了岑姣的耳边。

像是在说悄悄话。

魏t炤直勾勾地看着,连眨眼都忘了。

桑寻微微皱眉看着魏炤,“你们真吵架了?为什么呀?你们到梅山的时候,因为你的伤,姣姣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师父,而是让哑叔给你取了梅山最好的,治虫子咬伤的药,可担心你了。”

魏炤的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微微蜷缩着,听到桑寻的话,魏炤的手指不受控地颤动,痉挛。

“没吵架。”魏炤道。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些僵硬,也有些陌生。

“只是聊了聊之后的事儿,等我伤好些,我就回川都去了。”

这话,分明是魏炤自己说的,可落进他耳朵里,却又让他有些情绪失控。

桑寻眼睛微微瞪圆了些,她有些惊讶,“你要回川都去?姣姣不准备继续查下去了吗?”

魏炤咬紧了牙关,没说话。

桑寻脑子转了一圈,倒也明白了过来,“哦,我懂了,是你不打算掺和进去查了是吗?”见魏炤没否认,桑寻哼了一声,“你不帮姣姣也没事儿,昨天晚上,顾也和姣姣比试了一场,也不像之前那样和姣姣针锋相对了,我正愁他之后要跟着我烦人呢,索性让他跟着姣姣,也算是助力。”

桑寻的声音嗡嗡地撞进了魏炤的脑子里。

他盯着顾也,让顾也跟着岑姣吗?也是,顾也和他们才是一路人,顾也跟着姣姣,不光能帮上姣姣,或许发现了什么事情,还能和姣姣商量一二。

不像自己,对岑姣桑寻它们接触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能替岑姣注意那些被她忽视的事情。

如果那个人是顾也,岑姣更不需要分心去照顾他,无论遇到什么,顾也都不会像自己这样,成为拖累。

可为什么,还是会不甘心呢。

仿佛四肢百骸,每一处经络都在叫嚣着不甘心。

“魏炤?”桑寻有些疑惑地看向一旁,面色苍白,眼尾却是有些泛红的人,“你还好吧?”

魏炤眸光闪了闪,他看向桑寻,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

岑姣抽出了自己被顾也拉着的手,有些没好气,“就在这儿吧,他们听不到,也没什么不能给他们听到的。”

顾也停下步子,他看了眼远处的桑寻三人,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微微低下头,凑到岑姣耳边,“岑姣,我其实是来杀你的。”

岑姣没动,她偏头想要去看顾也,却又听到他的声音继续道。

“只是现在,我发现了些别的事情,我改变了主意。”顾也退了些,他看向岑姣,“我不光改了主意,我还要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岑姣皱眉。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也认真道,“就在梅山,我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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