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2)
“这个谁知道呢?”
“唉,其实后妈也难做。”
“对对,要是李敏真亏待自己的孩子养着继女,那她这样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后妈啦,没得挑理的。”
站在楼梯拐角听了满耳朵的李敏越发开心,暗道自己两个月的苦功真没白费,上楼的脚步也越发轻盈愉快。
可她乃至依旧在议论的众人不知道的是,外头还有一个人把这一切都听在耳中,记在了心里。
离着事情闹到厂办,后头以周老太出面倚老卖惨平息,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她后娘表现的出奇的不错,她还满以为这货是以静制动,或者是被老太太指点江山了,这才勉为其难的跟自己和平共处的呢?
感情这是憋着大坏,一日日的卖好都是她的隐忍,是她的故意的演戏?
好家伙,好家伙!原来人家也是利用舆论的一把好手,戏演也丝毫不比自己差。
饶是自己活了两辈子,依旧是低估了人心,算计不过这背后有狗头军师的毒后娘啊,这不,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今个要是不是日子到了,她混出厂子溜达去了武装部领自己的补贴与票据,回头又被热情的洪爷爷留在武装部吃了午饭,下午又溜溜达达去了县城的百货大楼,把自己手里快要过期的票据都花了钱换成了东西,而后又因着要找背着人的地方放进空间,回来的就晚了。
不过也庆幸自己回来晚了,要不然她哪里能听到这背后针对自己的字字珠玑,把把刀锋呢?
真是好样的!
还好不算晚,自己走运看破后娘的险恶用心。
她不恼这些听风就是雨,只会八卦,凭着自己的一腔猜测传怪话的人,她只恼恨后娘手段高超,自己技不如人。
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哦,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自己就是欠考虑,当初贸然动手没有一下打死对方,眼下自己倒是反受其害。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自己得冷静冷静,得好好想个办法,最好能一击致命。
当然,把后妈赶走是不可能的,就自己那一心想要儿子的渣爹,她想赶后娘走永远都不可能,只会是走了一个李敏又来一个张敏,王敏……永无休止。
可就算做不到,她也得把自己从那个家的泥潭里单独脱离出来,再不受那后娘掌控才行。
不过考虑到自己年纪小,以及眼下的社会情况,要脱离也是个难事;
而且任由这些人受后娘蒙骗指责自己也不行,她可不希望自己是那个被人背后指点的人,都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在意的,从上辈子就在意;
如此是得好好计划计划才行。
趁着一楼女人们议论的正酣,李星收拾好了表情一蹦一跳的进了楼,见到那些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李星都乖乖巧巧的,嘴巴很甜很客气的打招呼,这个一句婶婶,那个一句阿姨的,李星笑得贼甜,根本没看对方一副被正主撞见她们说小话被抓包的讪讪表情,李星只做不知,招呼自己的,礼貌自己的,也没等对方回应,而后又蹦蹦跳跳的上楼去了,只留下身后一群女人面面相窥。
这时候有人又嘀咕怀疑,李星看着如此懂礼貌,乖乖巧巧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t刚才大家议论的这样,加上这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心机能有那么深?人能有她们说的那样恶毒?怕是不能吧?
这还是个孩子呢!
于是明智的人也就收了声,再不加入刚才的话题,悄默声的退场,唏嘘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然而这些跟着上楼的李星是不知道的,她呀,只知道自己要执行最后的歼灭自由计划。
为此,李星用这两月刚从武装部得的补贴糖票,花了五毛钱,在厂部供销社买了一斤外头是白色糖霜里头裹着花生米的果子糖,利用这些糖果,她还特意抽时间,辨人群,背着大人,避过王小明,贿赂了厂里大大小小的一群孩子,通过孩子们的嘴巴了解到了不少厂里头的秘闻八卦。
这日,申厂长家十岁的小儿子申达强,在李星五颗果子糖以及他一群所谓的小弟们的质疑下,爆出了她奶奶是县里妇联主任,而且每周末都会从城里小叔家到他们家来过周末后,李星就把行动提上了日程。
毕竟这段日子她可没白混,也没少听申达强牛气哄哄的说,他的奶奶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嫉恶如仇,如何如何的独断专行,老太太人家当初那可是领着队伍打过日军机场,带着游击队端过土匪老窝的女英雄!
嗯,都是打过土匪的英雄,指不定人家还认识自己外公、外婆跟妈妈呢。
这位易奶奶,千万别怪她这个小自私鬼要借您的东风一用昂,阿门。
这天是周一,从这天晚上开始,李星就忙活了起来。
当天夜里,二楼走廊尽头的屋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突然开了,门内摸出个黑漆漆的小身影,动作极快,悄无声息的赤脚飘过走廊来到水房,最后停在了水房门口,一把钻进了水房正对着的女厕所,不多时,空旷的厕所里便传出了幽幽怨怨的,低低的啜泣,细细的,尖尖的,断断续续的,飘荡在寂静的走廊带起回声,似有若无,沁人心脾、毛骨悚然。
呜呜呜,呜呜呜……
夜正深,人们睡的太熟,大多没听见,当然,也有人耳朵尖,睡眠轻,正好夜半醒来的给听了个正着。
有那胆小的女的,当即吓的一个激灵,忙扯了扯身边睡的打鼾的丈夫,压低嗓子抖着音“死鬼,死鬼,你,你,你听,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正做美梦的男人被一惊一乍的妻子一拉,没好气的翻身背对妻子,准备来个耳不听为敬,结果妻子害怕极了,不依不饶只想壮胆。
“哎哎你别睡啊,你听啊,你个死鬼你仔细听,外头,外头不对劲!”
被妻子磨的实在没法子,男人只得耐着脾气半支棱起身子,忍着困倦,打着哈欠,敷衍的支棱起耳朵听了听,结果半没听到老婆嘴里所谓的什么动静,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往下一躺,“睡觉睡觉,哪有什么声音,你个老娘们怕不是睡糊涂了发梦魇了吧?赶紧睡觉!”
“不是的,你……”
“你什么你,你个老娘们有完没完,明个我可是早班,没工夫跟你闲扯篇,睡觉睡觉。”
同样的,这样的情况在这小小的三层楼高的筒子楼内重复上演着,胆小的干脆扯被蒙头,嘴里观音菩萨如来佛的,抖着抖着把自己抖睡着;
胆大的,只哄老婆儿女说是夜猫子发情在叫唤,没事;
更有那神经粗的过儿就消,完全没在意,咕哝着翻身,砸吧砸吧嘴继续会周公;
当然,更有如那不信鬼神的知识分子,干脆披衣起身给家人普及分析,说这是风吹过哪里带出的动静,还主动要去查看,不想被家属一把拉住,这不是开玩笑么?
总之,第一晚,哪怕西南这边信鬼神,封建迷信的人多,大家也都还没太在意这半夜三更闹出的动静。
可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那就过分了!
大家发现这时间或间隔,或者连续,自打第一晚起都会从厕所方向传来这样的怪声后,楼子里的人心开始浮动。
有那胆小害怕的甚至都不惜肉疼的花了钱票买了痰盂回家,准备夜里就在屋里解决,打死也不出门,更不会去厕所了。
这时候可是反对封建迷信的,虽然大多数人骨子里信,面上却因为政策不敢言语,更就没人提议说要找什么高人神婆来看一看了。
大家都这么压抑着,恐惧着,怀疑着,忍隐着,私下传扬着,当然也有胆子比天大的熊货为此打赌,大家都为此避之不及的时候,几个年轻的熊货准备准备来个试胆大赛,夜探一号闹妖楼。
大赛好啊大赛妙,而且选的日子也呱呱叫!
今天可是周六,有着自己情报系统的李星在知道这个事情后,忍不住暗地里嘿嘿的笑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