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1/2)
秘密
下了出租车,江砚礼大步走到门口。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江念慈堵在门口:“我妈怀孕了,要把你妈的卧室重新装修当婴儿房。”
江砚礼没给江念慈正眼,冷冷道:“让开。”
“你不担心吗?万一我妈生的是男孩,你就……”
“我说让开!”江砚礼不耐烦打断。
对上江砚礼阴鸷的目光,江念慈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乖乖让开位置。
江砚礼越过江念慈,径直往楼上走。
锁住的卧室门开着,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搬空,只留下四面墙壁。
陈荷站在里面,正兴致勃勃和装修师傅商量装修方案:“我找大师算过了,怀的男孩。装修不能太女气。材料必须全用最好的。”
江砚礼扫了眼门锁,有强行撬开的痕迹。他走进去,从牙缝里挤字:“谁让你们动的?”
装修师傅见势不对,瞄了眼陈荷,装哑巴。
陈荷回过头,态度嚣张:“我让的。怎么了?一个房间而已,我还做不了主了?!”
“摆、回、去。”江砚礼靠着最后一丝理智,一字一句道。
“想都别想!”陈荷毫不退让,“你妈都死三年了,卧室还原模原样留着。我每次上楼睡觉都觉得瘆得慌!”
“我让你摆回去!!!”江砚礼怒吼,眼睛死死盯着陈荷,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你信不信我让你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啪!”一个巴掌甩在脸上。
没有防备的江砚礼被打得一个踉跄,头别过去,嗡嗡嗡的声音充斥在耳朵里。
江广南冲过来,狠狠扇了江砚礼一巴掌,怒气腾腾道:“你怎么说话呢?!还是不是人!”
脸颊火辣辣地疼,江砚礼喉结上下滚动,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嗓音沙哑:“我妈的东西呢?我带她搬出去。”
江广南:“说什么屁话呢!哪都不许去!”
陈荷巴不得江砚礼搬走,仗着自己怀孕,也不装了。故意道:“你妈的东西我让搬家车扔垃圾处理点了。你想搬出去我也不拦着,毕竟已经成年了,应该独立了。”
听到这话,江广南面色一顿。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几天前是江砚礼十八岁生日。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江砚礼擡起脚,径直朝卧室门口走去。
身后响起江广南的吼声:“去哪?!给老子回来!”
“你能不能有个当长辈的样子!和他斗什么嘴?”喊不住江砚礼,江广南又转身数落起陈荷来,“他搬出去,出了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他都那么大了。”陈荷不以为意,“再说你没听他刚刚说的,万一真对孩子下手呢!”
想起陈荷肚子里的孩子,江广南摆摆手:“算了,随他去!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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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见江砚礼从楼上下来,忙起身迎上去,语气焦急:“你走了就真的输了!”
这个家里最不想陈荷怀孕的人就是江念慈。
江广南重男轻女。没搬进来之前,母女二人住在江广南出钱租的房子里。陈荷时不时就会怪江念慈不是男孩,害她没有名分。
后来搬进来,江念慈也没得到江广南太多关注。如果怀的男孩,她恐怕连陈荷的关注也会失去。
所以江念慈给江砚礼打电话了。她想和江砚礼联手,一起抵制这个孩子。
然而江念慈的算盘打错了。
江砚礼之所以住在这里,只是为了守着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从陈荷搬进来后,属于妈妈的印记一点一点被侵占、吞噬。整栋房子都染上了陌生的气息。
他只剩那个房间了。
现在也没有了。
江砚礼像没听到般,径直越过她,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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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车,江砚礼久久不语。
司机顺后视镜看了眼:“去哪啊小伙子?”
“垃圾处理点。”
司机愣了下:“垃圾处理点可多了,你要去哪个?”
江砚礼闭了闭眼,声音干涩:“说错了,东山墓地。”
天空下起了雪,天色灰蒙蒙的。
江砚礼伫立在墓碑前,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狭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漫天风雪似要成了他的坟墓,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手机铃声在这场静谧无声的大雪里不厌其烦响着。江砚礼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让记忆不禁回到那个晚上。
小姑娘跑到他跟前,声音坚定地说,她一直在。
冻僵的手指滑了三次才接通。手机缓缓举到耳边。
“江砚礼,店里最大盆的仙人球多少钱啊?”林夏握着手机,解释,“我给你发Q.Q你没回,所以才打的电话。”
江砚礼喉结上下滑动,只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
没得到回答,林夏试探问:“你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这一刻,江砚礼卸下坚硬外壳,露出脆弱的皮肉。他声音颤抖着说:
“林夏,我没家了。”
干哑无助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林夏整颗心像被攥住了,疼得厉害。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见到他。
林夏快速冷静下来,坚定地说:“江砚礼,你别怕。有我呢。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雪已经很深了。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江砚礼:“外面冷,你在花店等我。”
“好。”林夏应下,“我在花店等你。”
林夏找了个理由打发走客人,心急如焚等江砚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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