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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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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礼笃定道:“分不开。”

强行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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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年级的期末考试同时进行,但高三考完后并不会立刻放寒假,继续上课到农历腊月二十五才放。

江砚礼上课,林夏便帮他照看花店,顺便在花店里学习。一举两得。因为路线不统一,寒假后他们一直没见面,每天只在Q.Q上聊几句。

腊月二十五,距离下晚自习还有半小时,林夏去学校等江砚礼。

听到下课铃声,原本在大厅里等着的林夏灵机一动,藏到了教学楼外的拐角处。

很快,高三生从里面出来,穿着清一色的校服。

即便如此,林夏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江砚礼。他单肩背着书包,身高挺拔颀长,脖子上围着黑色围巾。光看背影就很出众。

林夏小跑到江砚礼身后,踮起脚尖,双手捂住他的眼睛。

江砚礼停在原地,唇角勾起弧度:“林夏。”

林夏松开手:“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还敢啊?”旁边的师宇笑着开口,而后继续道,“走了,不耽误你们约会。”

江砚礼:“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都在大厅里等,听到铃声才出来的。”

江砚礼抓起林夏的手,放进校服外兜,捏了捏她的指尖:“饿了,吃饭去。”

林夏点点头:“好。”

天太冷,不适合在外面多逗留。吃完饭,江砚礼送林夏回家。

林夏忍不住道:“感觉离上次你送我回家都过了好久了。”

江砚礼:“十三天。”

林夏愣了下,没想到江砚礼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到了楼底下,江砚礼:“上去吧。”

林夏看着面前的人,鼓起勇气:“江砚礼,你弯身。我有事跟你说。”

江砚礼配合弯下身,和林夏齐平。

下一秒,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上。林夏转身,大步跑进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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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夏睡了个懒觉,八点才起床。洗漱完,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有人敲门。

林夏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三个男人,个个人高马大。径直走进来。

中间的秃头男人开口:“林志明家吗?”

林夏被这阵仗吓住,但还是点了点头:“是。但是他不在家。你们还是去别处找吧。”

秃头男人上下打量了眼林夏:“林志明是你什么人?”

林夏:“我爸。”

“家里就你自己?没别的大人了?”

林夏点头,努力保持镇静。

中年男人“啧”了声:“那还真还不上了,只能收房子了。”

林夏心里涌上强烈的不安:“什么收房子?”

秃头男人道:“你爸15年四月份在我们公司贷了款,用这栋房子做的抵押。现在他贷款还不上,这房子归我们公司了。”

听到这话,林夏大脑一片空白。她随即想到什么,走到茶几旁,打开中间的抽屉,在一堆废报纸和费书中疯狂翻找。

房本不见了。

林夏一颗心跌至谷底。

难怪林志明没再朝她要过钱,根本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他竟然去借贷款!

林夏吞了口唾沫,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高利贷犯法。”

秃头男人看林夏年纪不大,没跟她计较:“我们公司开了二十年了,放出的每笔钱都合法合规。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合同给她。”

旁边拎着文件包的男人从里面抽出一份合同,递给林夏。

看到合同上六十万借款金额,林夏的心理防线被击溃,浑身不停颤抖。

“我还寻思他家里没人了呢,事情还好办点。”秃头男人犯难地挠了挠头,“这样吧小姑娘,我给你三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三天后我带人来清房。你放心,房子收了,这笔账也就清了。不会找你麻烦的。”

看林夏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秃头男人继续道:“我们查过你爸的银行卡,比脸还干净。他又没工作,只能收房子。这房子也就值个本金加利息的钱。小区老,面积小。退不了你钱。”

林夏拿着借款合同,强迫自己发出声音:“我知道了。”

等三个人离开,林夏眼泪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砸在合同上。

她只是想顺利读完高中,然后去大学,远离这里。

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心愿都难如登天!

为什么她要活的这么绝望?

林夏机械地走回卧室,空洞的眼神在看到桌上的手机时,恢复了一丝清明。

林夏拿起手机,动作迟钝地拨通江砚礼电话,随着“嘟”一声,江砚礼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林夏。”

“江砚礼。”林夏哭着叫他的名字,泪水决堤。

江砚礼呼吸急促了一瞬,又迅速冷静下来,扯上外套大步走到门口:“别哭。你在家吗?我现在就过去。林夏,你受伤了吗?”

林夏整个人被绝望吞噬,万念俱灰,哽咽着说:“江砚礼,我不想活了。”

江砚礼脚步猛地顿住,眼里涌上慌乱,下一秒又加快速度,声音颤抖着:“林夏,别丢下我。有我呢,什么事都有我呢。别怕。我现在去找你,你乖乖等我。”

迈最后两层台阶时,江砚礼双腿发软,险些摔在地上。他撑着楼梯扶手站直,来回几个深呼吸,继续往前跑。

一口气跑到小区门口,江砚礼站在路边,不停地招手。终于有辆出租车停下。

江砚礼拉开车门坐进去,急迫道:“向阳小区9号楼3单元。”

通话还在继续,江砚礼听着耳边的哭泣声:“林夏,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没等到回答,江砚礼继续道:“林夏,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别做傻事,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林夏现在的情绪很崩溃,没法说话。江砚礼也没强迫她,一直听着她的哭声,直到出租车到楼下。

江砚礼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司机,顾不上找零,打开车门冲出去。

三步并两步上到三楼,江砚礼轻轻敲了敲门,手机放在耳边:“林夏,是我。把门打开。”

隔了一会儿,手机里响起脚步声。几秒后,门缓缓打开。

林夏站在门里,眼神空洞绝望。像透不进光的深渊。

江砚礼什么都顾不得,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林夏。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里。

这一刻,江砚礼尝到了失而复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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