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回忆杀，慎买】（2/2）

负责处理探视申请的警员耐心解释：“刑事拘留期间家属不允许探视，律师可以。民事拘留可以探视。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你要探视的人是刑事拘留。”

江砚礼：“她之后会怎么样？”

警员：“案情全部清楚后，会移交给法院开庭审理。”

“会判刑吗？”

警员：“这个不确定，但如果不是冤枉的，应该会。”

江砚礼一颗心跌入谷底：“如果另一个人不追究了，她能不能放出来？”

“你说的是庭外谅解吗？”警员继续道，“和受害人达成谅解，对量刑有重要参考。但是还是会开庭审理。”

这是江砚礼第一次了解这些事。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不能触犯法律。当真正触碰到了，才知道“法律”两字下包含的种种细节，星罗棋布，远超他的想象。

从警局出来，突然响起的车笛声刺破耳膜。江砚礼循声看去，江广南坐在车里，车玻璃落下。

父子二人无言对视。

良久，江砚礼败下阵来，擡脚走到车边，语气恳求：“爸，求您帮帮林夏。她不能坐牢。”

江广南冷哼一声，语气不悦：“这会知道叫我爸了。上车！”

江砚礼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江广南：“我可以帮她找全国最好的刑辩律师，也可以说服她爸签谅解书。”

江砚礼擡眸看向后视镜，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真的？”

“条件是你和她分手，出国留学。”

“我不同意！”江砚礼拔高声音，“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您为什么非得拆散我们？！”

“喜欢能当饭吃吗！”江广南出言打击，“你的喜欢值几个钱？！能帮她找律师？还是能把她从牢里捞出来？”

江砚礼哑口无言。半晌，再次道：“我还有钱，律师我自己找。”

江广南嗤笑一声，嘲笑江砚礼的天真：“你才几岁？你认识几个人？好的律师按秒收费，你请得起？没有一两百万你能搞定林夏她爸？别异想天开了。”

这声嗤笑犹如利剑，淬着语言的毒，直直插进江砚礼的心脏。他想反驳，却又无从开口。

车内安静的可怕。

江砚礼攥紧拳头，整个人仿佛在遭受凌迟。声音颤抖沙哑：“我跟她分手，也出国留学。你先找律师。”

江广南拨通助理电话：“联系最好的刑辩律师，一周之内请他过来。”

五天之后，在华林最好的中餐厅，江砚礼见到了严语。

吃完午饭，江广南：“律师请来了，去和林夏分手。”

-

天下着大雨，车子停在警察局门口。

江广南：“我都处理好了，直接进去就行。”

江砚礼手搭在车门上，车门打开一条缝，雨水灌进来。正要下车，江广南再次开口：“就说你不会要坐过牢的女朋友。”

江砚礼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回过头：“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

“拥有很简单，难的是守住。”江广南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江砚礼，t缓缓道，“作为父亲，我没参与你的成长。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江砚礼双唇颤抖，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江砚礼开门下车，没打伞，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双脚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朝警局走去。

手机震动。江砚礼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指尖按下接听。电话那头的江广南并未说话，监听意图明显。

里面的门打开，江砚礼擡头，不眨眼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林夏。舌尖泛上苦涩。

要他怎么开口。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江砚礼贪恋地听着林夏的声音，看着她的眼睛里涌上祈求：“江砚礼，你能不能……”

知道她要说什么，江砚礼打断：“林夏。”

别说。

我已经要撑不住了。

“分手吧。我不会要一个坐过牢的女朋友。”

江砚礼一鼓作气。锥心的痛快要了他的命。窒息感源源不断袭来，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看着林夏眼里的难以置信和受伤，最后化作一抹笑：“应该的。我同意了。”

看着林夏转身，瘦弱的身影毫不犹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江砚礼站起身，身形一阵晃动后，擡脚往外走。

暴雨如注，整座城市的喧嚣都被淹没，天地之间只有雨声。

江砚礼站在肆虐的雨里，衣物完全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整个人颓败而无助。

他没守住花店，也没保护好林夏。珍惜的一切都离他而去，化为泡影。

少年的骄傲被碾碎，碾在泥土里。

江砚礼无所不能。

不。

江砚礼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