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2/2)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的快炸开。
江砚礼点了醒酒汤让林夏喝下:“以后不许喝酒了。会喝么就喝。”
林夏乖乖“嗯”了声。
“这件事翻篇了,以后都不许想了。”
林夏愣了下,随即认真点头。
中午,头没那么疼了。江砚礼和林夏出门吃午饭。
在附近找了家餐馆,靠窗坐下,江砚礼点了些饭菜。正吃着,忽然有人站在桌边。
两人不约而同擡头。
林志明站在桌边,面色踌躇地看着林夏:“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七年过去,林志明苍老了很多,两鬓有了白发,身体看上去也大不如前。
相见始料未及。林夏握着筷子的手瞬间捏紧:“我不认识你。”
“夏夏,我知道你还怪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
没等林志明说完,林夏已经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
林志明要追,江砚礼挡在他面前,语气阴冷:“有事跟我说。她不想看见你。”
林夏走到外面,透过窗户看着江砚礼和林志明面对面坐下,手猛地攥紧,点开微信给江砚礼发消息。
-林夏:你出来!
-江砚礼:别怕,有我呢。你t回酒店等我。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林夏咬了下唇,站在原地等。
餐馆里,江砚礼靠着椅背,气场成熟强大,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少年:“有话说。”
林志明搓着手:“我得肝癌了,晚期。医生说好好治疗也只能活三个月了。”
江砚礼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说你的要求。”
“我就夏夏一个女儿,我想让她陪在我身边,给我送终。或者我跟着她去她生活的城市也行。就当可怜可怜我。”
话虽说的好听,依旧是自私的本性。
请假三个月,和辞职没什么区别。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会允许请这么久的假,即便允许了,三个月之后,林夏的岗位早就被顶替了。
京市各种开销大,林志明跟着林夏去了,光医疗费用就能压垮林夏。更遑论生活。
事到如今,林志明想的还是只有自己。只不过知道来硬的没用,改软的了。
江砚礼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如果不同意呢。”
不料林志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林志明就要磕头,江砚礼抢先开口:“手机号。”
林志明连忙站起来,去前台借了张纸,写上自己的手机号,交给江砚礼。
江砚礼站起身:“等我电话。”
林志明犹豫半晌,没敢跟着。看着江砚礼走到林夏身边,一起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冒出一股“如果之前对林夏好点就好了”的悔意。
林夏:“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砚礼:“肝癌晚期,让我们接他去京市治疗。”
察觉到牵着的手剧烈颤抖,江砚礼安抚地拍了拍。
林夏迅速恢复理智:“我不会同意的。我们明天就回京市。”
“我订的后天的票。”
“那就改签!”
“夏夏……”
“我说了我不同意!”林夏打断,“他几乎毁了我的人生,难道还要我原谅他吗?”
林夏原谅不了林志明带给她的伤害,她没那么伟大。
“别生气。”江砚礼妥协,“都听你的。”
晚上,林夏躺在床上睡不着。江砚礼从后面抱住她:“有什么想法和我说,别折磨自己。”
林夏在江砚礼怀里转过身,脸颊贴在他胸口上,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
头顶响起江砚礼低沉的声音:“你相信我吗?”
林夏毫不犹豫:“相信。”
“那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林夏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对不起,我逃避了。”
她真的不想面对。
江砚礼亲吻爱人的额头:“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逃避。”
-
后天上午,江砚礼和林夏坐上回京市的飞机。两个小时后,林志明乘坐的飞机也起飞了。
下了飞机,江砚礼让林夏先回家,自己在机场等林志明。
知道他要做什么,林夏:“我和你一起。”
“说好了交给我处理,回去。”
林夏沉默几秒,踮脚亲上江砚礼的唇,一触即离:“我走了。你不要吃亏。”
江砚礼点头:“放心。”
接到林志明,江砚礼带他去医院。路上,林志明忍不住打探:“夏夏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江砚礼不冷不热反问:“你觉得她想见到你?”
林志明哑口无言。
到了医院,江砚礼带林志明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让他住进了单人病房。
江砚礼:“给你请了一对一护工,安心治疗。”
说完,江砚礼擡脚往门口走。
林志明亦步亦趋:“我能见见夏夏吗?她在哪啊?”
江砚礼停下,转身看着他:“你的治疗费用全部我出,你只需要安心治疗。活多久看你造化。夏夏不会见你。”
童年的伤害会伴随一生,江砚礼不会说服林夏放下或者原谅。他的姑娘吃了那么多苦,都是拜林志明所赐。
“我接你来京市治疗,不是可怜你,更不是原谅你。夏夏的人生还很长,我不想她未来有一丝因为你后悔的可能。我是为了她。”
林夏才二十六岁,未来还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如果放任林志明自生自灭,江砚礼不知道林夏会不会在人生的某一刻感到后悔。
对于死者的后悔,是最于事无补的,也是最折磨人的。
所以,江砚礼把林志明接到了京市,送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如果你真当夏夏是你的女儿,就老实待在医院治疗。等你死了,我会在华林买块墓地,让你入土为安。”
说完,江砚礼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