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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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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晌做完汤料还剩下一些药材,秦霁另配了几种汤料,用两层棉纱包起来,口子上系了一根深青络绳。

几个扎起来的小料包齐齐摆在案上,香气清凉,同今日上晌的很不相同。

绿珠高兴问道:“姑娘这是替大爷准备的?”

不等秦霁回答,她便笑了起来:“姑娘如此有心,大爷收到了一定喜欢。”

一句有心叫秦霁心里发窘,又无处辩驳。

这的确是给陆迢准备的。

他说那个姑娘同他关系不大,秦霁暂且信了,依着他的脾气,绝不会花这种功夫来骗自己。

秦霁能发现,这个人近来对自己好了许多。不像之前,一句话没说对便会受他冷眼,时刻都要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方才吃饭是费了心思的,若是之前,他只会嘲自己。

陆迢是人变好了么?

又或者,他本来也没那么坏?

秦霁有意把他往好处去想。

他既然是良善之人,若是多加讨好,会不会答应放自己走呢?

秦霁想了想他近来的举动,觉得不无可能。

*

陆迢回到榴园的时候,已到了傍晚。

他在游廊便看见坐在竹阁外边绣针线的绿珠绿绣,心下了然,他的外室必定又在睡。

陆迢脚步一顿,转去了书房。

近日,济州的矿物事宜又多出来些眉目。铁证一笔又一笔,偏偏面上要装的好看。

陈寻前日也拿了事过来烦他,试探未停。

这些都是要事,却不算急。

陆迢在书房坐了良久,回完几封信。再推开门,天已经黑了下去。

竹阁里亮起了一盏灯,投在纸窗上纤柔的影子站了起来,渐渐走远。

陆迢进去时,秦霁坐在案边,她听见脚步,捧着几个纱包转过来,送到他身前,笑靥甜甜,“大人,我多做了几个汤料包,你要不要选一个。”

做给他的?

陆迢捏住粉嫩的指端,拉近闻了闻。

这香极淡,缕缕飘入鼻尖,是几种清凉的草木香。

他扬唇一笑,些许戏谑,提起那几包汤料,“你喜欢这样的?”

“嗯?”秦霁合拢掌心,愣愣看着他。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没生气,稍作思量,肯定地“嗯”了一声。

陆迢将这几包汤料放在案上,“禾姑娘有心了。”

他点点她的肩,“走吧,陪我出去一趟。”

马车从榴园驶出,在主街慢了下来。

夜幕垂下,越发显出金陵的热闹。四处亮着灯火,长街人流,喧嚣不止。

马车在一家挂着华牌的酒楼前停下。

秦霁心悬了一路,想起这几日莫t名其妙的好,害怕他是要带自己去见谁。

上楼梯时陆迢脚步一顿,侧向秦霁,“想什么呢?”

他牵起她的手上了二楼,举目望去,此间虽处处都设有灯火,明亮如昼,却不见其他客人。

陆迢带秦霁寻了临栏杆的一处坐下,只偏首就能看见下边高高的看台。

很快便有穿着灰青长褂的小二过来,弯下身子,恭敬地笑着,“两位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陆迢点了好些,小二一一记下,又转向秦霁这边,视线稳稳停在她对座的那方桌案。

“这位客官要点些什么?本店的螃蟹酿橙,雕花蜜煎都是招牌。”

“不必了。”陆迢乜秦霁一眼,“把你们这最新鲜的菜叶子给她准备两道。”

小二诧异地提起一边的耳朵,疑心是自己听错,又听到了另一边女声。

“只要两道。”

秦霁配合地点着头。

陆迢勾起唇角,却不见多少笑意。

少顷,菜都摆了上来,又在中间放上一个青玉瓜棱执壶,另有两只天青雕花的小盏,盏上的雕花生动好看,叫人不由多看两眼。

好看的东西不止这个壶,楼下看台有一批舞娘上了场,她们身段苗条,皆穿着一样的魏红凤尾裙。

秦霁照旧没有胃口,兴致缺缺地吃了两片菜叶。没多久,便被耳中的丝弦乐声牵引转过头,看向台下的舞娘。

她看得入了迷,又听见一旁的声音。

“她们跳的是绿腰。”陆迢提起执壶,倒了一盏,递至秦霁面前。

“好看。”秦霁早已养成同他客气的习惯,杯盏刚停下,两手就端了起来。还未拿近,便已闻到盏中馥郁的香气。

唇瓣在杯沿抵了会儿,秦霁到底不放心,又拿下来,问道:“这是什么?”

陆迢自己倒下一盏,也不看她,“尝尝。”

他先喝了下去,秦霁不好推拒,跟着在唇边轻抿一口。

闻起来有股花香,舌尖却尝出樱桃的甜味。

这味道像果酒,却没有果酒招人,只有凑近才能闻出花香里藏着的那一点酒气。

秦霁回味一番后确认下来。

她喜欢这个味道。

杯盏见空,她复闻了一遍里面的花香,将其放下,仍是看着

红袖招摇,莲步巧旋,几条红裙翩跹在看台转开,宛若风摇花枝,配着弦乐,很有一番雅趣。

这群舞比上次在花茶坊的更加好看,秦霁半侧着身子,眼中全是舞娘们飘飞的红袖。

也留了一些余光来注意陆迢,他在剥蟹,擦过手,又提着壶给自己这边倒了一盏。

秦霁拿起来,小口喝完。她这两天吃什么都是索然无味,眼下却有些喜欢上了这果饮。

她把已空的杯盏放回桌上,抵着杯身往陆迢那边推了推,人依旧侧身看着

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再倒一杯。

陆迢会意,提起壶,壶嘴在那杯盏之上稍倾一瞬,便将那盏推了回去。

这次只有半杯。

秦霁喝完,将杯盏推得比上回更远了些。

几回过后,那杯盏便接不到果饮了。

秦霁歪歪头,不解地看向旁侧。

陆迢那边的桌上已经堆起了小山高的蟹壳,蟹肉没吃,另放了个碟子,他人正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手。

他今日穿的是件玄色银丝暗纹直裰,平日有意收敛的矜傲,经这满身玄色一衬,又展露出来,一派世家公子的贵气。

剥蟹这样麻烦的事,他做起来仍是斯文得体,清朗的眉目含上笑意,又带着股风流蕴藉。

他笑什么?

秦霁的思绪现下像一袅烟雾,风吹向哪儿,她便想到哪儿,全没有自己的主意。

陆迢净过手后看向他的外室,耳垂已经红了起来,腮边也冒出酣醉的粉意,一双眼醺醺然地望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醉了也这么安静。

陆迢拿开她快碰到酒壶的手,将自己面前一碟剥好的蟹肉递了过去。

“吃完再喝。”

秦霁晕乎乎地点头,“这是什么?”

“金陵游。”

陆迢说的是那壶酒的名字。

不是果饮,而是酒。这酒是金陵特色,入口绵柔清甜,后劲却不输陈年老酿。

他的外室,酒量比他想的要大,酒品也还不差。

秦霁听完鼓腮笑了一阵。

好有趣的名字,蟹肉叫做金陵游。

夹箸尝了一口,腹中忽然感到空空荡荡,秦霁斯文地吃完这碟蟹肉,目光在白净的盘子底又找了一回,擡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目光隐隐绰绰带了些不满。

陆迢的好心有限,指了指两人中间的一碟醉蟹,“自己拆。”

秦霁放下筷子。

陆迢又道:“再等会儿,我叫人剥出来。”

秦霁摇摇头,将碟子也推开。醉意已经爬上了两颊,明明不乐意,说出来的话却像在撒娇。

“你爱干净,我才愿意吃你剥的。你不想剥,那我就不吃了”

她有条有理地说完,睇他一眼,小声道:“我又不会在你嘴里抢。”

她还记着那天的葡萄。

陆迢沉默望着她。

谁能想到,刑狱公堂之上,从来都是一阵见血寸步不让的陆大人,今日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驳得哑口无言。

两道目光僵持了一会儿,陆迢冷哼一声,拿过那碟醉蟹。

秦霁这才露出赞许的目光。

金陵游的酒劲渐渐铺散开来,悄然藏起了那些重重压在小姑娘身上的烦扰困顿,只留下一个温顺好哄的秦霁。

最后端着酒盏伸到陆迢面前,巴巴望着他,“还有一杯,你说的。”

她记得倒是清楚,陆迢又倒了半盏。

秦霁心满意足,惬意地眯了会儿眼睛。

陆迢把人上下打量一遍,心中亦有感慨。

她的酒量当真不错,依旧不吵不闹,能坐能站,只是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离开时,秦霁仍然头脑清楚,知道自己头晕,两手扶着陆迢半擡的手臂,一步一步下的楼梯。

只是她没发觉,那道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幽沉。

上了马车,便是陆迢算账的时候,他急也不急,掰过秦霁的下颌,撞进她纯澈又干净的乌瞳,又停了下来。

陆迢问道:“我是谁?”

秦霁奇怪地看着他,“你忘记了?你姓陆。”

醉得清醒又糊涂。

陆迢指腹贴着她的腮摸了摸,“我没忘。”

下晌那个东西的声音实在刺耳,像倒在地上的一滩浆泥,水会自行干去,可留下的沙土若是不处理,便会一直碍眼。

他于她是折辱?

荒谬。

陆迢并不把这蠢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好奇她会怎么想自己。

她会为他吃醋落泪,会亲手做东西松给他,那他在她心里,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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