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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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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才能花几个钱,即便把全天下最昂贵的食材搬过来,也没有在外面挥霍来得猛。如此,孟朔居然安分了不少。

时间久了,越鲤也发现他有这方面才能,遂朱笔一批,让他去光禄寺当个寺丞,专管宫中饮食与宴会,将来朝这方面好好发展,熬出资历之后光禄寺卿的位置必然是他的。目前看来,比其他任何官员的前路都坚定。

孟府心情复杂,好消息是孟朔一心向好还终于入仕领了官职,坏消息是与指点江山没有半分关系,只在如痴如醉地研究菜谱。

庞冲讲到这里,开怀大笑,说:“他也算与陛下有了共同语言,见面就大谈特谈做饭,陛下对他态度好了不少。他这人也是蹬鼻子上脸,天天找陛下厮混——这句不是我说的啊,韩世临说的,他看孟朔死不顺眼,也就是做饭的活儿挑不出什么错处,不然御史台怕是一天弹劾孟朔三次,比吃饭还准时。”

孟朔不懂朝堂政事,与越鲤交谈时话题轻松,放浪得很。

头几个月,他时常提起要越鲤赔他婚事。二人顺着婚事聊下去,把朝堂官员的家庭都畅聊一番。等提到皇子公主时,孟朔顺口说,陛下既然欠我一门亲事,不如把公主嫁到孟府,我有一个侄——

话还没说完,越鲤以为他求娶才十岁的钟慈,拔出玉龙剑就要砍他。他跳起来就跑,两个人在殿里比划半天,孟朔功夫不如越鲤,大叫息怒、饶命,折腾t许久,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最后才解开误会,孟朔早不在意他的亲事了,意思是家里有个侄儿与公主年龄相当。

庞冲捧腹笑道:“陛下虽然喜爱他,但是心里门儿清他不是个有出息的,一提嫁公主,就六亲不认拔剑相向了。”

这样一个人,倒是给越鲤增添不少轻松乐趣。不执掌政事也没有兵权,听起来确实安全得很,就像手边的猫猫狗狗,可以随意逗弄。宁长风想,越鲤面对他的时候,会完全卸下心防吗?

如果是自己或者韩世临惹恼越鲤,她绝不会拔出玉龙剑就砍,宁长风见过她骂人,还没见过她如此冲动凶悍的模样。

听起来……很好玩,像个符合她年龄的人该有的脾气,生动极了。

宁长风暗自想了一会儿,问:“陛下这两年如此大刀阔斧安排自己的人进各部,韩世临一党就没有意见?”

庞冲说:“当然有,但是没办法呀。从前地方世家屯兵,比皇帝还威风,这两年陛下各处削兵收编,兵马都牢牢收在手里,几个掌兵权的都是那几年战乱里她一手提拔起来,不是你那派就是我这派。咱们又不读书,谁理那些个世家门户,惹急了刀一拔,你自己看着办。”

事情自然没有庞冲说得这么简单,世家不止屯兵,还屯田、办学、做生意,越鲤头疼的事多着呢。不过总归是谁手里有兵谁说了算,越鲤把最命脉的东西抓住,其他事都可以徐徐图之。

宁长风又问:“韩世临也没有反应?”

他能杀一个先帝,就能杀一个新帝,当初在越鲤病榻前,他也说过这种话,自那之后,孟怀光对他再没有过好脸色。

庞冲说:“陛下对他还不够好啊?弹劾他的折子比除夕那天的雪片都多,全都让陛下扣下来了。不过陛下也没不让弹劾,大家照弹,她看完都收起来了。”

说着说着,庞冲罕见地现出迟疑,欲言又止,再三看宁长风脸色,然后低声说:“陛下有办法管他,你知道,从前他就敢随意出入宫廷,现在更是,时不时就在宫里……留宿。”

宁长风的筷子停顿一下。

庞冲说出口,又连忙挽回,一口气着急忙慌说:“陛下那是皇帝,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陛下要是男子,别说身份了,光凭这份相貌气度,洛阳城的贵女怕是要抢着进宫。就现在,各家有品貌好的男子,都想方设法打破头要给她身边送。”

宁长风还没说什么,庞冲就替越鲤辩解起来:“她这几年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至今也没空成亲,想宠幸谁那就宠吧。要不是她,大家还在过苦日子。大家还恨不得陛下把韩世临收进后宫,以后不得干政就清净了。”

他说得殷切,宁长风平淡说:“他们二人向来亲密,谁都插不进去,很正常。”

庞冲真是好奇死这三人的关系了,又不能直说,看宁长风没伤心,总觉得他在强忍着,便安慰他说:“宁将军,你可别逞强啊。”

宁长风否认说:“我没有。”

庞冲又说:“我看陛下也就是使点手段,再宠再爱,威胁到皇位试试,立马就翻脸。”

宁长风仍没什么起伏,说:“是你们不愿意承认她偏爱韩世临。”

朝臣倒是拼命想撮合他和越鲤来对抗,可他们连坦诚相待都没有过。

庞冲最后感慨说:“我看韩世临,有时候倒像是动了真感情,真是稀奇。”

宁长风一听,倒跟韩世临有点同病相怜起来。他们两个从前都没动过情,很容易就在心里装了一个越鲤。

他并不知道,越鲤不同,她经历过钟明月与钟衍两个极端,极致的爱与恨、快乐与痛苦她都体会过了。

可若没有这些经历,她不是现在的她,他们也许就不会对她又爱又恨难以割舍。上天让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没有白费,最后都指引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皇位,成为无可争议的帝王。

宁长风不在洛阳的日子里,她的时间并没有停止,她还要向前走,不能被任何人干扰。

庞冲是个热闹人,一个人把宁长风府里说得生机勃勃。酒足饭饱,晚上临走时,他掏出一封信,说:“陛下命我带给你的,我偷偷捏了半天,里面不像有信纸,倒有一个铜板。”

宁长风接过,向他道声辛苦。

信封拆开,里面又是一枚龙凤压胜钱。

他没有向越鲤写过一个字,越鲤也不曾给他来一封信。龙凤压胜钱与从前别无二致,可他们两个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有时候宁长风走进深山,解下随身携带的玉笛,在空无一人的密林间吹奏,只有天地能听到。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宁州不种梅花,他心里的那场海棠雨下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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