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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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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鲤冲着他问道:“不是告病了,怎么还有力气过来迎接。”

关流英脸不红心不跳说:“陛下回京带了龙气过来,臣不药而愈。”

不在正式场合,越鲤说话随意,骂他道:“骗鬼呢?”

关流英阴沉说:“陛下若是不信,下次出巡带上臣随行,有龙气熏陶,臣定然健康。再者,也能协助陛下一二,这次如果有臣主管刑讯,想必江南官员不会如此猖狂。”

越鲤觉得好笑,问道:“一个两个的,都如此忠诚,要时时跟着我?”

底下站着的孟朔生怕把他撂下,连忙出声说:“陛下在南方不知饮食可还习惯,若再有出巡,臣愿尽绵薄之力,让陛下不必操心口味问题。”

越鲤这趟还带回来两个厨子,一个最擅长做狮子头,一个是徐家茶楼里做龙井茶糕的。她正要交给孟朔安排这二人,闻言,说:“还有哪位也想去?”

众臣纷纷自荐起来,要为她护卫、探路、写诗……使出浑身解数,连性情内敛的陈颂今,脸上都跃跃欲试。

越鲤怒道:“这是南巡还是迁都!”

听这些近臣的意思,等于把钟慈钟煦流放在洛阳了。她训了一声,才各自消停下来。嘴上是消停了,心里怎么想,还不知道。

接风宴上越鲤没有谈国事,只君臣之间互诉思念之情,聊聊扬州风貌,吃点淮扬菜。

等到第二天上朝时,越鲤才将这几个月的朝政放到一起理了理。

头等大事是把扬州一案的经过同百官说了说,千里外的血腥气飘到朝堂上,听得人人都整肃起来。

随即在这件大事之下处理一点小事:韩世临擅离职守,因有钟煦禁止他上朝的命令在,可以酌情减罪。

她稍作沉吟,正要公布决断,关流英幽幽说:“三品要员擅离职守,按律当斩。”

他并不是恨韩世临,而是知道越鲤不会杀,所以故意提出来,要看越鲤强行徇私给韩世临免罪。这个过程不光彩,越鲤尴尬,他就舒爽了。

越鲤问道:“当真?”

关流英犹豫了一下,他对危机的嗅觉极为敏锐,对越鲤的一切举动也极为敏锐,他感觉不像好事。

越鲤又说:“这几个月你称病不朝,说你渎职,可有什么异议?若世临不能减免,那你也……”

关流英没到三品那么大官,治起来不如韩世临的罪责重,但也不好受,判个革职算好的,一不小心,越鲤想报复的话,说不准就流放了。

他打从心底不情愿,也只能说:“臣当真病发,请陛下谅解。”

越鲤许多时日没跟他玩,继续问:“那世临呢?”

让关流英给韩世临开脱,简直要逼死关流英,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受辱的神情。偏偏越鲤还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等着他回答。

关流英如同吞了苍蝇,勉强说:“既有皇子殿下监国的命令在,应当从轻发落。”

越鲤亦是看他难受自己就舒服了,便继续判。韩世临辩解道:“臣之职守,在于辅佐陛下。臣赶赴扬州侍奉陛下,怎能算渎职?”

听他意思,从轻都不乐意,要无罪。

越鲤不理他,说道:“世临罚俸半年,流英罚俸二月。出行一共四个月,你们撂挑子不干,留下孟太傅着实辛苦。你二人接下来四个月每天都要去向孟太傅奉茶请安,祈求他身体康健。”

关流英脸色骤然惨白,仿佛听见紧箍咒的孙悟空,原本就没血色的脸上愈发丧失生机,他在朝中什么都不怕,连越鲤都敢冒犯,唯独怕了孟怀光那张嘴!

有时候孟怀光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了一下唇,关流英都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他的噩梦。他在洛阳城里看见孟怀光,都要远远避开,越鲤居然让他送上门,他眼前一黑,天都塌了。

韩世临也不高兴,罚那几百两银子他不痛不痒不当回事,但他这人最好面子,让他去奉茶,岂有此理!他又没给人做小,怎么还要天天去请安?

越鲤自有考虑,做官做到他俩这种地步,不好用刑,俗话说刑不上大夫,从前越鲤看不起这句话,等到真的做了皇帝,发现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都是朝廷要员,没有大罪的话不能动辄打杀,尤其这件事钟煦有错在先,她便折中,想了这样一个法子。

无论那二人如何激烈反对,越鲤都把命令下出去了,不能让他们太没规矩。

她刚回来上朝第一天,朝臣们又看了一出好戏,纷纷感叹,还是要陛下回来,这日子才有点趣味。

散朝之后,越鲤将姚净远单独留下来。

他心思滴溜溜地转,拍马屁的话不由自主就说出口,已经形成习惯,就像呼吸一样,不吹捧越鲤几句都不会说话了。

又是说越鲤在扬州手段高明,一出手就查办清楚整个江南的贪官污吏,又是说实在想念越鲤,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想陛下。

就算越鲤听惯了溜须拍马,都听得鸡皮疙瘩起来,说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从扬州回来,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说罢,她叫人呈上来。

姚净远接过盒子谢恩,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骨雕的戒指。

他见惯了珍宝,不觉得这枚骨戒有什么特别,但听说扬州给越鲤的生辰贺礼中有一套象牙雕的饰品,便问:“陛下,恕臣眼拙,这可是什么珍贵材质雕刻而成?”

“确实珍贵。”越鲤回答道,“这是用井渊的骨头雕成。”

姚净远瞪圆眼睛,大惊失色,手中一时发烫,赶紧把骨戒放回盒子里。

越鲤看他受惊,说:“抄井渊的家产时,一共抄出来价值一千四百万两的财物,自开国至今,都能排到前几位。那些银子都从他手中过,想必他也曾痴迷、快意,但如今不过一捧白骨,银子放到他手边,他动都不能再动一下。”

姚净远额头冒汗,吃力地说:“井渊咎由自取……”

越鲤说道:“这枚骨戒你收下,银钱从你手中过的时候,多想想井渊。”

姚净远忙说:“臣必定引以为戒,从今往后两袖清风,半点不敢逾矩。”

两袖清风是不可能了,但看他吓得不轻,应当真的受到震慑。越鲤现在还只是吓唬他,只要他能及时收手,别太过分,越鲤还是为他预留了一些灰色地区,可他要是执迷不悟,越鲤真的动起手来,绝不留情。

那么多血淋淋的教训都在眼前,姚净远不敢不听。他的这位皇帝陛下,什么事都做得出。

敲打完姚净远,这桩案子彻底了结。

扬州盐税案,是昭元年间最后一件大案,自此之后,大越多年再未发生大的贪腐与叛乱,钟珑手段雷厉风行,余威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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