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2)
第117章
回到营地已经是半夜,整个营中灯火通明,派出去的援兵一批又一批,好不容易有一队护送着越鲤与贺平香回来,所有人都在等。
韩世临上前将越鲤扶下马,贺平香喊道:“她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马上找医生!她心口中箭了!”
不用她说,韩世临也看到越鲤身上的血迹。越鲤还没站稳,就被他不由分说抱起来回营帐,几个随行的军医都急急忙忙围拢过来。
越鲤挣扎说:“我没事,都是上半身的伤,不影响走路。”
但是压根没人听,她就这么被抱回去了。
进了营帐,军医们摆了一桌子的药膏药水各种纱罗剪刀绑带……首先要处理她心口那一大片血迹。
这几个医生不是平时给她看身体的太医,伤在胸口,都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上手脱她的衣服。
韩世临转头一看,骂道:“礼节重要还是命重要?”
几个人这才动起来,但依然暗中互相推搡,韩世临没好气说:“行了都滚出去,让我来。”
他语气不好,越鲤和颜悦色地哄了哄这几人:“都回去休息吧,东西留下就行,世临会处理。”
得了她允许,军医这才纷纷告退,出了营帐。
韩世临解开她的衣服,一看,却发现伤口很奇怪,是几道划伤,流的血很多,却不深,压根没有什么中箭的迹象。
他擡起头,越鲤得意道:“怎么样,我压根没中箭。”
韩世临问:“怎么回事?”
越鲤把当时的经过大略讲了讲,虽然伤不重,韩世临还是急着处理,先蘸了药水把伤口处理干净,再上药,一圈一圈缠上纱罗。
她讲道:“那一箭射过来时,我身上带着何淳送我的四神镜,镜子碎了,划了几道伤口。我索性再割深一些多挤出点血,胸口全红了,他们还以为我中箭。”
箭的力道大,冲得她跌倒在地,发晕了片刻。再起来时,她胸口浸满鲜血,在电闪雷鸣中,一把将箭扔下山坡,所有人都以为她起死回生。
惊雷滚滚,原本就令人敬畏,她站在高处从容不迫,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有力,不容置疑。而敌方心神不宁,受到了震慑。
越鲤继续说:“我把四神镜的碎片藏起来,后面拿来割绳子。碎片在我伤口血痂和布条里藏着,他们没发现。也算何淳救了我一命。”
她颇为自得,又没死成,又惊心动魄地活了下来。
但划伤也挺疼的,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受伤,韩世临刚开始下手轻,听她这么兴奋地显摆起来,不由得用力按了一下,疼得越鲤嘶一声。
她这才稍稍平复,察觉自己是有些太欢快了,与方才在贺平香宁长风面前完全是两种样子。
韩世临明显不高兴,绑好胸口的外伤,帮她把干净衣服披上,又去看她的手。
右手才是她这次受了最重的伤,血痂结了一层,撕开之后又结一层,暗红与鲜红重叠,斑斑驳驳,布条还黏在手心。
韩世临没再下狠手,轻柔地一点一点把血痂化开,生怕牵动她一点疼痛。但再怎么小心,越鲤还是疼得时不时就颤动一下,手平时做惯了精细活儿,这里的伤格外疼痛。
越鲤看他比自己还紧张,额上已经冒汗,便想用左手拿块纱罗给他擦一擦,谁知刚探出去,就被韩世临一把按下来,一脸的抗拒:“别乱动。”
这下越鲤也不高兴了,她伤的是自己,又不是韩世临,他甩什么脸色?
越鲤冒了一瞬间的火,但看他极尽努力处理伤口,还是跟他好好说:“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韩世临说:“你就这么想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气氛变冷不少。帐中久久没有人说话,只有韩世临时不时换药、拿剪刀的声音。
擦去血污,手上的伤口逐渐清晰,韩世临开始包扎。越鲤说:“这就是你说的,说难听的话,其实是在意我?”
韩世临停了一下。
越鲤说:“世临,我不喜欢这样。你如果关心我,你就直说,这样只会让我难受。”
韩世临一层一层缠好纱罗,打结绑起来,用剪刀剪去多余的部分,擡起头,就看到越鲤认真地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对越鲤说过不计其数的难听话,那些话越鲤听得够多了,她不会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痛苦。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偏爱的都是一些诚实直接的人,唯有韩世临是个例外。
韩世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片刻之后,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越鲤怎么也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心里打的腹稿完全用不上,难得有几分反应不过来的傻气,眨巴着眼睛,说:“啊?”
啊?
韩世临强调说:“我就这样。”
他还是没有说出他的真实想法:我不想你受伤,不想你疼,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
但他把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不必说多余的肉麻话。
越鲤想让他诚实一点,但他诚实起来有些让越鲤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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