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2）
闻人彧：“……”
少年眼神古怪地看向白芒芒，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觉得他没钱的，少年语调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用。”
而在白芒芒看来，少年的神色较之从前和缓了许多，想来这就是他乡遇故知的作用，让他这个心硬如铁的人敞开了心扉（？）。
白芒芒对闻人彧已经戴上了八百层滤镜，笑道：“应该的，大家同在异乡，互相帮忙，互相扶持，互相进步，互相成长嘛。”
闻人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情绪暗流涌动。
【呵呵，你若是知道我要杀了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杀谁？杀她？！
白芒芒表情一怔，不禁看向闻人彧的嘴巴，刚才那声音是他的，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她幻听了么。
闻人彧观察她的表情，一瞬间明白过来，唇角勾着玩味的笑容：“怎么，你也能听见我想什么。”
也？
白芒芒震惊地结巴了：“你……你是说……读心。”
少年坦然道：“没错。”
白芒芒哑口无言：“……”
少年笑中带着顽劣：“所以，你在心里骂我，我听见了。”
白芒芒：！
救命！
白芒芒害怕地退后几步，为自己的小命捏了把汗，她以为他是老乡，结果他是杀手，她方才的举动跟在百米高的钢丝绳上跳舞没区别，差点就把自己玩死了。
【杀了你】
闻人彧视线锁定在她的脖子上，似乎在思考怎么拧断它，阴鸷的面容配上残暴的内心独白，显得更加可怕了。
“等一等，你别乱来。”白芒芒感觉脖子一凉，赶紧捂住，“你怎么能听见我的心声，我为什么又能听见你的心声，你不觉得奇怪吗，就不想调查清楚吗！”
闻人彧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只要把你杀了不就好了。”
说完擡脚逼近。
白芒芒咯噔一下，边退边着急说道：“事情讲究起因经过结果，你连过程都不清楚，就把无辜的人给杀了，这样是不能把问题完美结束的。”
闻人彧神情依旧阴冷，显然吃不下这口心灵鸡汤。
白芒芒愤然，她刚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小可怜！
“你理智一点，有这一次就有下一次，还是会有人暗中捣鬼，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我们联手把罪魁祸首抓起来。”白芒芒努力挣扎。
闻人彧继续朝她走来，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
白芒芒：靠，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
她直起腰板，对着学院的学生点数，语气坚硬道：“这里有这么多目击证人，你杀了我也要给我陪葬，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闻人彧笑容有了变化，冰冷中夹杂着几分讥讽：“是吗，你确定他们是真人，而不是幻境的人。”
白芒芒：！
卧槽。
难道真的是双重幻境？！
完了，如果他杀了她毁尸灭迹，她岂不是死得悄无声息，从此这世间就多了一个飘荡的冤魂。
白芒芒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大佬，别这样，我禁不住吓，我的胆子比仓鼠还小。”
“是吗。”闻人彧阴阳怪气地反问，“你在心里骂我骂得挺欢的，那个时候好像胆子一点也不小。”
白芒芒疯狂摇头，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绝对不能松懈，她违心道：“没有，我一向对您非常的尊敬，刚才全是误会。”
闻人彧笑出了反派的模样：“我觉得，还是杀了你比较靠谱。”
白芒芒猛然一震，擡手阻止：“慢着！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心声了，说明这是偶然事件，不是必然的，你现在应该也听不见我的吧。”
闻人彧爽快承认：“听不见。”
他比她更早就知道了。
白芒芒一拍手，脸上藏不住惊喜之色：“这就对了，事情不就结了，我们用不着你死我活的。”
闻人彧却说道：“我向来觉得死人保险，因为就算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白芒芒：“……”
“你什么意思，还是要杀我！”白芒芒腾地再次捂住脆弱的脖子，暗骂，可恶的死疯子，不讲道理的疯子，我呸。
“你在骂我。”闻人彧笃定道。
白芒芒愤怒地瞪着他：“骂你怎么了，我都要死了我可不怕你，因为你欠骂，等我死了变成鬼也要骂你！”
少年不生气，而是戏谑地挑了挑眉：“既然死到临头了，你可以直接骂出来，岂不是痛快。”
白芒芒一愣，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人，她气极反笑，怒骂：“好，如你所愿，你个神经病！死疯子！死变态！死人脸！”
众人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纷纷朝白芒芒看去，却见她对着身前的少年疯狂输出，二人仿佛有什么纠葛。
天呐，喂到嘴边的瓜耶。
众人非常默契地停住了脚步，静静观看后续。
白芒芒浑然不觉，骂完觉得有些解气但是不够，她的词汇量还是太贫瘠了，不然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满意了吗！”白芒芒挑衅地看向闻人彧，满脸写着不屈服，他居然喜欢被人骂，简直有毛病。
少年伸手示意众人：“我说了不算，不如你问一下大家听得满意吗？”
“？”一堆假人有什么好问的。
白芒芒下意识看向众人，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看着她，白芒芒不自在地动了动，这帮npc干嘛呢。
“……”
一时间，气氛凝固住。
卓信书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诧异：“白芒芒，骂人是不对的，有误会可以解开，你看同学们都被你们影响了。”
嗯？卓队长也成了npc？
白芒芒一脸狐疑地看着卓信书，并不应话，只觉得这个npc的表情也太生动了，言行举止都非常肖似真人。
这个幻境还挺真实。
白芒芒心里感慨一声，没有搭理卓信书，转而看向闻人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才不怕死。”
闻人彧轻笑道：“有骨气，那你怕社死吗？”
白芒芒：？！
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你把话说t清楚，别藏着掩着。”
少年突然翘起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白芒芒同学，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这是幻境。”
白芒芒的心猛地下坠，大脑迅速运转，乱讲，他明明就说过……等等，他原话似乎模棱两可的，没有直接点明。
只是当时那个场景和语境下，她下意识就觉得是幻境。
白芒芒看着卓信书，卓队长黑着脸看着她：“……”
完球，被卓队长亲自逮到了。
沐浴在众人吃瓜的表情和窃窃私语中，白芒芒感觉脸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脚趾头恨不得抠出一座梦幻芭比城堡。
“闻人彧，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险。”白芒芒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气愤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少年意味不明地笑道：“呵呵。”
他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他，非常可笑，自己都要死了，还有力气可怜别人，倒不如可怜一下自己。
卓信书身为执法队队长，嫉恶如仇，公平正义，对学生的品格尤其看重，见白芒芒公然破口大骂，心下起了教育的心思。
“白芒芒，你过来。”
呜呜呜，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白芒芒视死如归地走到卓信书面前，义正词严道：“卓队长，我骂人是有理由的。”
卓信书一脸“我就看着你狡辩”的神情：“愿闻其详。”
白芒芒指着闻人彧说道：“他让我骂他的，他有病，就喜欢听到别人骂他，这样他心里才舒坦，我是为了帮助他。”
“还有这种事？”卓信书将信将疑，朝闻人彧招呼道，“你也过来，互相对峙一下怎么回事，其他人全部散了。”
执法队队长的名头在学生中有极大的权威，众人就算再想留下来也没办法，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只是他们兴奋的表情说明他们不会轻易罢休。
卓信书对闻人彧问道：“她说你让她骂你，可有此事？”
少年歪了下唇角，说道：“我只是让她把心里话说出来，没想到白芒芒同学对我意见这么大。”
白芒芒：！
“你不要脸，刚才你……”白芒芒话头一哽，对方的确没有明说，但是他就是那个意思，靠，他怎么跟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
白芒芒不好当着卓信书的面开口骂人，于是用脸骂人，死死地盯着闻人彧，务必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怒火。
卓信书询问道：“嗯？”
白芒芒丧着脸认错：“卓队长，我和他只是闹了点矛盾，说开了就行，我以后不会再在公众场合骂人了。”
骂也会小声骂。
该死的闻人彧，故意激怒她，白芒芒愤懑不平，她倒是忘了，如果他要杀人决计不会废话，他分明是在吓唬她。
哪来的恶趣味，她从前怎么没发现闻人彧有这种闲心。
不等卓信书说话，白芒芒言辞激烈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向你举报，有人对我们使用了幻境！”
与此同时，方掌院那边检查出了魇境的漏洞，正在紧急修复中，他或许没想到，这个漏洞对白芒芒和闻人彧造成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