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2)
“陛下在看什么呢?”
贺时遥好奇,想也凑过去瞧瞧。
贺时停收回目光,换了姿势,刚好能遮住贺时遥的好奇的视线,他启唇吐出一个字,没什么好语气,“滚。”
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贺时遥像是感觉不出来他不高兴,“陛下你,哪有对兄长这般的?”
两人同岁,就连生辰也没差几天,但是他就是比贺时停提前出生几天,占了个兄长的名头。
昨日回来的时候,他还能一口一句皇兄地叫着,今日甚至出口便是一个“滚”字。
贺时停没给他一个眼神。
贺时遥也不觉得有什么,看到他眼底略有些疲惫,他问:“陛下昨夜没睡好?”
贺时停擡眸看了他一眼,“你这次回京,是专程给朕送这遗诏的?”
“当然不是,”贺时遥否认,“母后的生辰,身为儿臣自然是要回来瞧瞧的。”
池塘波光粼粼,鱼儿嬉闹,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贺时停问:“父皇驾崩前除了这一封遗诏,没有再说什么了?”
贺时遥表情顿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
“那他给你说了些什么么?”
“也未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说完,他看见贺时停盯着他,嗤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贺时遥:“......”
贺时停感叹,“父皇能留着一口气护着梅家,居然没能给你留一句话。”
“朕记得,我那时离京时,父皇的身子还很健朗,短短一个月,怎么会突然驾崩?”
贺时遥茫然,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贺时遥深吸一口气,不再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父皇的病很突然,病来如山倒,一切不过是短短几天。”
“你登基前也应该过问了父皇的御医,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想到什么,贺时遥笑道:“阿停在怀疑那道遗诏的真实性?”
贺时停没说话,贺时遥继续,“真必然是真的。”
“阿停你也不必怀疑这遗诏是我伪造的,梅尚书是我的舅父的不假,在你回京之前,虽说玉玺、继位诏书都在我手里,但是我们自小一起在宫中长大,不难发现,我性子是很薄凉的。”
“我对于感情一事向来很淡漠,昨日回来也不过是应下了父皇,在必要之时,拿出遗诏护梅府周全。”
“我阻止陛下,也不过是应下了父皇所作的承诺。”
贺时停笑,“你怎么知道,朕最近打算对梅府动手?”
贺时遥有些口渴,抿了一口茶,“可能是......臣与陛下兄弟之间心有灵犀?”
听他随口胡来,贺时停冷笑一声,“那你能感觉到朕现在想杀你的心吗?”
贺时遥一笑,“......”
他想了想认真道:“感觉到了,陛下想把臣扔进北镇抚司,然后让锦衣卫用尽手段,对臣严刑拷打,从臣嘴里逼问出来什么。”
“不过阿停可能会失望,我对梅府的事情知道的不比你多。”
说完,他看向别处,恰好看到一个身影,在太阳低下昏昏欲睡。
脑袋趴在栏杆上,感觉下一刻就要不小心摔下去。
贺时遥起身。
贺时停:“你去哪?”
贺时遥摇着扇子,吊儿郎当道:“宁妹妹要摔进水里,臣去英雄救美啊。”
“.....”贺时停起身,按住他,“你站住,我去。”
贺时遥重新坐下,看着前面少年帝王步子略有些慌,他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啧啧啧,还不承认呢......”
他故意提了些声音,去英雄就美的公子明显步子停顿了一下。
还是跨着步子去了,似乎步子比之前迈得更大了些。
......
这边贺时停刚进了姑娘家活动的地方,一人看见,全部人都看见了。
连忙下跪行礼。
怕他们把宁映吵醒,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把他们打发走。
然后独自一人上了亭子。
他在台阶上定了许久。
阳光下的少女,眼睫处落满了碎金。
胳膊垫在栏杆上方,被压在脸颊下方,看起来十分不稳。
他站在亭子外的最后一个台阶之处。
修长如玉的手指握了握,又松开......
他挪了步子,漫不经心地靠在亭子的一根柱子旁,就这样看着她。
宁映总觉得睡得不舒服。
她挪了挪发疼的右胳膊,打算替换成左胳膊。
她迷迷糊糊换着动作,左手摸摸索索搭上阑干,感觉放置地差不多,歪着头就要倒下去。
贺时停深吸了一口气。
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换姿势的少女,左手是摸上了阑干上了,但是搭在栏板处,她这脑袋歪下去,必然得鼓起包。
他低眼,上前几步。
伸出手,垫在她脑袋歪下的地方。
贺时停身姿颀长,得弯下腰,才能碰到阑干。
他暗叹了一口气。
这个姿势保持久了,也不舒服。
看到她身旁的木椅,他尝试着慢慢挪动身子。
刚坐下,一擡眼,对上一个还未清醒的眸子。
应该是方才,不小心给她弄醒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