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意气(1/2)
少年意气
他沉默了许久,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没有直面回答杨珺这个问题,而是低声唤了句姐姐,声音极为弱小,若不是杨珺离得近,恐怕她也听不太清。
“嗯?”,杨珺侧头看了一眼谢浔,有些不解。
谢浔敛去了眸中的喜悦,换上几分可怜,他微微转头,清澈的眉眼含着欲言又止的神色。
什么都没说,却是默认了。杨珺只看了一眼,心下便有了抉择,虽说谢浔聪慧,奈何他身量还未长成,哪里敌得过大他这么多的张大奋。恐怕是拿鸡蛋撞石头,总少不得吃亏的。
杨珺了口气,她既看到了,总不会装作毫不知情。她从马车榻子的隔层里翻出一瓶药膏,正欲递给谢浔,想了想,还是做了罢。
“把手伸出来。”
谢浔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杨珺,思索了片刻,终是将手伸了出去。
但谢浔的心中开始不安了起来,他在心里琢磨着杨珺说这句话的神情,有些严厉,莫非是生气了!可她又是为何呢?难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
直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极为鲜艳的红色覆在他的手腕,约莫一丈长,三指宽,另一头则被绑在杨珺的手腕上。
轻巧的笑意自杨珺唇畔流出,谢浔有些诧异,他看着用红色绸带,也跟着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做什么的?”,谢浔用手指了指红绸带,有些疑惑。
“防止你走丢的。”,杨珺头都没擡,正忙着给谢浔受了伤的手上涂药,她一边涂,一边偷笑,其实呀,倒是挺像现代的防走丢牵引绳。不过并不是给人用的,想到这儿,她笑得更开心了。
谢浔扬了扬眉,有些委屈,他从来都不会走丢的,随即擡起抹上药膏的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认真的神色倒是生怕弄脏了它。
片刻后,他用极小的声音认真道:“姐姐,我不会走丢的。”
奈何杨珺一门心思扑在了他的伤口上,根本没有听见谢浔低到似呢喃的自言自语。
马车停下,杨珺也涂好了药,她蹙着眉嘱咐道:“这药你拿上,别忘记涂,不然可拿不起笔。”,杨珺看着谢浔一幅乖巧的模样,禁不住升起几分逗弄的心绪。
闻言谢浔猛地擡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他固执道:“姐姐放心,我定不会辱了杨家门楣!”
她眉头蹙地更紧了,明明她只是想逗弄一番,怎么到谢浔这边就成了命令?
杨珺沉吟片刻后,直言道:“谢浔,无论你学成什么样子,皆是杨家之人。再者说了我不求你学有所成,只求你懂得世间道理,有自己的思想,遇到难题时,不会随波逐流失了方向。”
见谢浔有些疑惑,杨珺也不继续说一些大道理,她只嘱咐道:“好好养伤就是了。”
谢浔点了点头,将红绸带收得极为仔细,他隐在袖下的左手紧紧攥着药瓶,仿佛这样就能握住残留在瓶身的体温。很温暖的触觉,一如杨珺的性子般温婉。
与杨珺分别后,谢浔乘着夜色朝学堂内走去,他唇角的笑意在无人知晓的园子中缓缓勾起,便是走进学堂,笑意都没褪下去。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收起笑意,不解地循着声音望去。身后之人正是等候多时的鹤望兰,鹤夫子。
此时已是辰时了,谢浔刚进学堂,怎么也想不到夫子还在等着他,他眉眼飞快地闪过一抹忧虑,虽心中疑惑,却不敢出声,便识礼数地停下脚步,弯腰作揖,行了一礼道:“见过夫子。”
鹤望兰微微点头,严厉的目光扫过谢浔肩上垂下的发丝,脸色有些紧绷。
“今日为何归来晚了?”他虽不解谢浔做派,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
谢浔垂着眉眼,在心中思索了许久,也不知该不该将白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却也知诚实乃兰台学堂第一要旨。他皱了皱眉心,终是如实道来。
可随着他说下去,鹤望兰的脸色愈发难看,直到谢浔说了他打了张大奋一顿后,鹤望兰直接板着了脸。
怒喝道:“谢浔,你此事做错了!”
谢浔疑惑地转了转眸子,有些不解,遂开口道:“还请夫子指教。”
他面上一片谦恭,可心中却有些不悦。
明明他今日做的是一件好事,他不是随意出手之人,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出手相救。彼时夫子还教导过他们莫要仗势欺人,以自身长处为利刃,迫害弱小。如今他可是谨记在心,惩恶扬善。
怎的,夫子还说他错了!
可他又不能见死不救,放任恶人。若是这般,他又与那些冷眼旁观之人有何差别,平心而论,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谢浔借着夜色毫不掩饰地擡起头,清冽的眸子直直看着鹤望兰,有些东西,他总是要问个清清楚楚。
鹤望兰也不回避,他面上一派严厉,冷声道:“你救了那对母子,并未有错。”
无错,那为何夫子还要说他错了?谢浔疑惑的擡起眸子,直直看着鹤望兰,似是询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