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意外(1/2)
珍馐意外
人之生死她无权干涉,可若是这生死是别有企图呢?
杨珺自认她并非良善之辈,也丝毫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旁人。若是此事能成为她巩固利益的手段,她不介意以身试险。
杨珺明亮的眸子闪过一抹算计,转而又恢复如常,变化之快,芸华没有半分发现,奈何她也忧心那桌上发生了何事,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自告奋勇道:“小姐您莫要走动,奴婢先去试探一番。”
还不等杨珺点头,芸华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身姿利落地朝喧嚷处走近。
徒留下杨珺坐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紧蹙着眉心,这次定是能看到郎秋的,只是依着郎秋的性子,恐怕不能成事。
果真不出杨珺所料,此事只出了半个时辰,郎秋便紧赶慢赶地骑马而来,他身上着的兰台学堂的弟子服还未来得及换掉,便被簇拥着走进来。
既然他走进来了,杨珺也不会坐以待毙,她慢慢站起身,趁着混乱,开始朝那四方桌走去。
登时众食客哪还有心思用饭,尤其是听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吃死人了!”,瞬间躁动不已。
独剩下桌上摆着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心享用却根本没有胆子,生怕下一个吃死的便是自己。
而那倒下的食客早已七窍流血、不知生死,或许说,那食客早已命丧黄泉。
这是杨珺走近后,第一个念头,她见过许多恐怖的画面,却无法直白地叙述出眼前的场景。那食客口中的饭食还未嚼碎,便混合着鲜血一股脑地冲了出来,污了半张脸。
连带着胸口的衣衫上都红了一片,她的视线往上看去,此人双眼瞪得极大,似要把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可那双瞳孔却不甘心地盯着虚无,然后慢慢浑浊。
倒是刚从兰台学堂被揪过来的郎秋吓得一个战栗,直直往小二身后躲着。他自幼嚣张跋扈、礼法皆不看在眼里,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虽从家中长辈手中接管了珍馐阁,却也没有处理过这般棘手的问题。
尤其还是涉及到人命的事。
他可吓得不轻,却还要稳住心神站出来主持大局。
郎秋暗自给鼓了鼓气,随即猛地推开人群,大喊一声道:“我便是珍馐阁的主家。”,借着周围人怔愣之时,他钻进人群中,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便面色惨白。一股恶心感升腾起来,胸腹中昨日的吃食都开始往上涌,他差点没有吐在此处。
不过因着良好的教养,他堪堪稳住了,倒是脸色愈发白得像纸。
杨珺却没有直接往前走去,而是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静待时机。
眼下并不是最佳时机,杨珺的出现也并不能解郎秋的燃眉之急。再加上此时喧嚣异常,恐怕不止此一件事,若是遇上对家的刻意下套,只怕是会弄巧成拙。
不过,她倒是可以观察一番郎秋。
彼时,郎秋头脑一片空白,往日做生意时的精明都在此刻归为一片空谈,他眉心一跳一跳的。晨起时他就接二连三地事事不顺,他还当是触了什么霉运。哪成想这个大霉运竟在此处等着他。
郎秋给自己的心腹沉竹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家中请父亲过来主持大局。
可沉竹面如死灰,快步走到郎秋的身边,自耳边低语道:“公子,从此处驾马,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回恐怕误了事!”
郎秋如何不知,可他眼下根本想不出旁的法子,只能先让沉竹先走上一t遭,而他则留在此处静观其变。他是万不能走的,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恐怕这污水便能让他钉在此处,任人摆布了。
那不是上赶着让人抓把柄?
“我知晓,你先按照我交代的去办。”,郎秋白着脸色,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沉稳,熟不知他藏在衣袖的手都抖得不成样子。
直到看见沉竹离开的背影后,他惴惴不安的心才寻得了半刻的安稳。
可转身再往后看去,还有一堆要紧事需要他处理,方才半分松懈的劲儿也开始紧绷起来。
郎秋认命地叹了叹气,拨开四周的人群,擡步往里走去,边走边腹诽道“早知道这般棘手,他高低要把谢浔和楚怀安给带过来,便是不能解决麻烦,来个人壮壮胆子也是极好的。”
不过此时再说也早已晚了。
郎秋有他的考量,细细思索一番之后,他挥手把掌柜召来,板着脸质问道:“这事发生后,有多少食客离开了?”
掌柜看了看聚集的人群,再看了看郎秋,精明的眼睛上下翻滚,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最后终是实话实说道:“小的不知。”
一句话倒是将郎秋气得肝疼,他瞪了掌柜一眼,只觉得他用人不当,当时还是看这个掌柜精明才把他扶了上去。眼下看来,真是扶了个不中用的玩意儿!
他一拍桌子,“你究竟知不知晓如何做生意?”
往日攥在手心不离手的玉扇都被他搁置在一旁,他顺了顺气道:“此事发生在珍馐阁,若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那便是我们珍馐阁认下了这宗冤案,吃了闷声亏。”
“眼下还走了一部分食客,若是他们出去再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便是珍馐阁没有错了都要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来这吃死人的店里用饭?”
郎秋怒其不争地一顿骂。
那掌故缩着脖子,畏畏缩缩不敢说一句话,往日的精明都是虚设,但凡遇到半点事情,他慌得比谁都快,果真是不堪重用。
等郎秋骂的差不多了,掌柜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不如小的先把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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