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1/2)
无妄之灾
许是林峦开了个头,其余之人见局势不对,忙不叠地朝魏川告了辞。
茫茫大雪之中,只余下躺着还不知死活的谢浔,半阖着眼睛,白了脸。还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魏川。
他冷眼看着林峦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烧了起来,都到了这种关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怪就怪自己蠢笨,被别人下了绊子也看不出来,还一昧的冲在最前头。
呵,魏川眼中的杀意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他恶狠狠道:“林峦,我今日算是看清了你,今日之事不算完!”
说完之后,他不敢耽搁,只能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谢浔,见他的面色没有这么红之后,还不放心地将食指横在了谢浔的鼻尖,唯恐他断了气。
直到感受都一股微弱的喘息之后,魏川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可他又不敢拖着,索性迈开了步子,朝鹤t夫子的居所跑了过去。
谢浔在地上躺了很久,久到他已不知晓今夕何夕了,因为他记得他昏过去时身旁还围着许多的人,怎的他一醒过来之后,只余下了他一个人。
罢了,这种事情不想也罢。
谢浔拢了拢僵硬的指尖,才发现他已经拿不起那红绸带了,许是冻得狠了些,两只手早已没了知觉,谢浔就这般依靠着墙角,半坐在漫天雪地了,慢慢等着手指恢复。
只是雪下得这般大,何时才能停呢?
忽然,一把伞撑到了谢浔的发顶,为他挡去了几分的落雪。谢浔擡眸看向了来人,正欲勾勾唇角以示谢意,却发现他面容早已僵硬,又何来柔和这一说。
不过来人并未发觉谢浔的异常,只是自怀中掏出了温暖的汤婆子,放在了谢浔触手可及的地方,“捂一捂,过会儿就暖了。”
可谢浔不知道的是,手暖了,心又该如何捂呢。
但谢浔还是尽力将指尖伸向了汤婆子上,尽力汲取着其中的暖意,过了许久,僵硬的手指可以弯曲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红绸带,便连忙深处手去,直到绸带握在手心里,他晦暗的眸子才有了一抹光亮。
极为珍重的捧在手心里,刹那间万物归为寂静,谢浔仿佛能透过绸带看到杨珺,看到她扬起一个柔和又温暖的笑意,对他说:“谢浔,快过来。”
想到这,谢浔孤寂已久的心有了归宿,他想看到杨珺,就现在,就这一刻。
“我要回家!”
张盏错愕地想了许久,也琢磨不出来谢浔口中说的“家”是何处。毕竟以他所知晓的来说,谢浔自幼便混进了乞丐中,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吃不饱又穿不暖的,又从何处来的“家”一说。
不过这话张盏没有说出口,反而丢掉了手中的油纸伞,将谢浔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彼时,谢浔整个衣衫都已经被雪水给浸透,紧紧地贴着皮肤,若是长久不换下来,恐怕能染上风寒。
但张盏不知该如何劝说谢浔,便寻了个再简单不过的由头,“即是回家,倒不如先换上一身衣裳,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回家。”
谢浔僵硬的转了转眸子,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张盏的身上,他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了张盏的说法。毕竟他回家总该是要见到杨珺的,若是以此身兴头,恐怕还会引得杨珺多想。
在张盏的搀扶之下,谢浔忍着浑身的疼痛,步伐不稳地朝卧房走去。
待换好一身衣裳时,屋外早已是白茫茫一片了,彼时张盏还未离开,他安静地站在门口,仿佛是在等待着谢浔。
“谢谢,就此别过吧。”,这是谢浔对张盏说得第一句话,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听不出其中的波动,但张盏知道,谢浔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般不易相处。
相反,他觉得谢浔比平易近人的林峦更能让人相信。
张盏也不推脱,毕竟以二人的关系,本就不值得他过多的帮助谢浔,倒不如和现在一样,既不会让谢浔无端生出几分的厌恶之情,也不显得他太过殷勤。
他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递了递,示意谢浔接过。
“此一番路途遥远,加之天气寒冷,倒不如带上这把伞,还能遮护半分。”,
见他不愿接过,便加重了语气道:“莫要谢我,就当是我为方才的失礼所道的歉。”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谢浔还有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他坦然地接过油纸伞,施施然朝张盏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那背影极为单薄,却在漫天雪地中固执地前进,看在张盏的眼中,有些酸涩。以后谢浔的日子大概是不好过了,失了鹤夫子的信任,又得罪了林峦和魏川二人,恐怕步履维艰。
算了,走一步便看一步吧。
雪下得极为大,摇摇晃晃的宛若漫天鹅毛一般,又像是开花又像是柳絮,谢浔自伞下伸出手,接过其中的一小瓣,垂眸看着。安静地等待着雪花慢慢在手心融化。
刹那间,他似乎心有灵犀地想起那个人,这个时候,杨珺又在做些什么呢?
是和杨明菡一块儿堆雪人,还是安静地坐在房中,慢慢翻看着手中的书本。
谢浔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出杨珺等待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杨珺总是走在最前面的,而自己则是等待的居多。平日里他尚未来学堂的时候,都是卧病在床,大多数的时间啊,都是他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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