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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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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那是王明珠。”薛柔还有怨气,可还是先一步出声。

“什么!”薛马氏惊愕,“是明珠?怎么会……”额间缠布可见伤有多深。

她起了身来,面上微恼,“外头的人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多几人搀明珠进来。明珠,这是怎么的,快,快先坐下。”

尹姝扫了眼临近还空着的几座,就要坐上去,却冷不防听到薛柔说:“你今日怎么坐那了,坐你从前的座席呀。”

从前的座席?以王明珠身份,也算是贵女,入座西南角不会出错,可薛柔这话又是何意?王明珠从前不坐在这儿?难道还有青玉所不知道的。

她想了许多,可在众人看来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她便仍旧挑了个临近的空位坐下,“就这儿吧,实在走不动了。”

薛马氏见状,嗔了薛柔一眼,“阿柔,明珠都如此了,你还折腾她做什么!就在那儿坐罢,来人,给姑娘上茶。”她走到尹姝跟上,上下端祥来两眼,眼中尽是懊恼,“快让我瞧瞧,t伤到哪儿了?”她又看了眼面纱,“这脸上又是怎么了?”

尹姝不在意道:“磕到了。”

这哪里只是磕到的模样,分明就是伤得极重,“这如何是好啊。哎,怨我怨我,听闻你前两日滚落山崖,原以为消息不实,只是擦破了些皮肉,却不想伤得如此深,若是知晓,便不唤你来了。”

这虚话也就说给旁人听听就罢了,她自然不会信,薛马氏分明就是铁了心要让她来,尹姝长叹一声气,一些无奈,“薛夫人相邀,盛情难却。母亲已由伤病推托,可薛夫人却又三邀四请的,想来必定是有要事,明珠觉着不好驳了面,这才托着病体前来,还望薛夫人莫要嫌弃。”

薛马氏何等场面没见过,可还是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挂不住面,人伤得如此重,她还偏要人来,这反倒是她的不是了,“我哪儿有什么要事,不过是听你从前说喜欢鸢尾,我栽了几株,想让你也来看看。瞧你这说的,还真就是怨了我了。”

薛马氏知晓王明珠脾性,她嘴快想说什么便说了,可转而就抛之脑后,不会记恨。

“夫人哪里话,我本也是想来的,只是母亲疼惜我,想让我在府上养伤。可我觉着这伤算不了什么,如今也能下地走路,只是走得慢些,不碍事。”

“是从何处的山崖跌下去的?怎么摔得如此重。”薛马氏想看清她的脸,可也只露出一只眼来,“是你自己跌的?”

尹姝心一紧,那只藏于缠布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应当是吧,不记得了,那日吃了些酒,浑浑噩噩的,怎么被救起的也不知,醒来时就已在府里了。”

“你这孩子总冒冒失失的。”薛马氏嗔怪了两句,“这伤了别处养个几月便好,可这脸上若是留了疤……我府上有上好的伤药,我命人去取来,回去时你一并带上。”

她的东西尹姝也不敢用,“不必劳烦夫人了,母亲也备着。”

“这岂能一样?”薛夫人故作不悦,“我府上的皆是宫中娘娘赏赐的。”她口中的娘娘自然意指皇后,尹姝听闻,也不再推脱,应下声来。

“今日你来了,我倒也宽心不少,你是不知,外头流言四起,说你……”薛马氏话音一顿,虽并未挑明,可在场众人也知晓她此言何意。

传言王明珠失足坠崖,活活摔死了。这传闻愈传愈盛,可不知为何王家却并未行丧,转而又有消息说她只是些皮肉伤,性命无忧。今日在此得以见她,流言不攻自破。

“也不知是谁竟传出此等荒谬之事来!那日当真骇死我了,递了几张拜帖到你府上也无人回应。后听闻你并无什么事,便又去请你,往日让你来我府宴时你总说哪哪疼哪哪不适的,我原以为你又是假借摔伤一事推脱搪塞我,谁想到竟是真的,实在是该怨我。”

“哪里能怨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跌的。再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又不是没断过腿,去年还能马赛呢,今年怎就能连夫人的宴席也来不得。”

薛马氏沉了脸,“哪有姑娘像你这般连着伤两回的,你这腿该好好养着,别留下病根。若有不便,我派人先送你回去,你这般……”她无奈叹了声气,“左右也不是事儿,还是回去歇着为好。”

“不了,既都来了,总要吃盏茶再回去的。况且出府我阿娘知晓,她并未替我留午膳。”尹姝自然不会回去,今日难得城中的人来了个齐全,她也好趁此机遇将人人熟。

薛马氏见状,也不再坚持,“好,来也来了,便赏玩了一番再回去,你一人在府中呆着也是烦闷。你如今也不可久坐,如此罢,我替你备一间厢房,等吃完茶开了戏你便去歇着,厢房院景与此相通,能瞧见戏楼,你也可过个眼瘾。”

“好,多谢夫人。”

“你当真是遭了罪了。”薛马氏见她如此不见心痛,她忽而又想到一事,转而与薛柔道:“阿柔,听你提及那日你也在亭山别苑,你怎么也不照看着些,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见你提过!”

尹姝听得眉心一拧,薛柔也在?

可是赤锦提上来的别苑名册中并无薛柔啊。

是赤锦没瞧见还是她又隐瞒了什么?

那日随同将王明珠送上山的只有红湘与她,红湘一死,便无人再知晓王明珠见过哪些人,而她如今需要知晓的是,除却王明珠,最后离开别苑之人究竟是谁。

“姑母!”薛柔微恼,“此事又不怨我,你说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与她们一行的,况且那日正午我就下山了,彼时王明珠她们还在呢,她又是最后一个下的山,谁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她坠崖之事我也是昨日才听闻的,哪里怨得着我。”

尹姝看向她,“你正午就下了山,那又是如何知晓我是最末一个走的?”尹姝眯着一只眼看她,“你莫不是又趁我不备偷偷山上……”

“你莫要血口喷人!”薛柔气得站起身直指她,“我害你做什么,你可别胡说!”

尹姝眸色一暗,“我又没说是你推的,你又急什么。”

“什么推?”这话非但没替她解释,还似意有所指,众人看她的眼色都变了,薛柔急切,“不是,王明珠,你将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推的?我推你做什么。”她几句话将自己亦绕了进去,“不对不对,什么推与不推的,我早已下了山,根本就没见过你,也是旁人与我说你最末一个走的。”生怕人不信,她目光在厅中搜寻了片刻,忽而指着一人道:“是她,是苏玉珍与我说的,你二人交好,不信我总该信她吧。”

尹姝顺着她所指之处看去,见一体态丰润,面容却显幼态的姑娘正望向她,“明珠,你误会薛姑娘了,那日是我先你一步下的山,你忘了?薛姑娘并不在。”

“就是,你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薛柔见有人作证,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薛马氏不悦,“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明珠如今还是伤患,你与她置什么气,莫说是她了,我听着也头疼的紧。你快些入座,等诸位吃了茶便去听戏。”

有了薛马氏这话,也无人再提及王明珠坠崖一事,这三盏茶的工夫倒也是一片祥和,众人谈及的也不过是近日读了什么书,听了哪些戏。

只是期间苏玉珍的目光不时递来,尹姝也不躲避,大方回应,临去戏台之际,苏玉珍走了过来,接过她的手,“我来搀着你。”尹姝颔首,极其自然地将身子靠了过去。

“我给你递了多少拜帖,你也不回。”苏玉珍在一旁低声道。

“拜帖皆接被我母亲收着了,我愣是没见着。”

苏玉珍蹙眉,“你这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姝轻咳了两声,“前日夜里烧了一夜,也不知怎么的,醒来就如此了,今日还未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与我说,我还是从我父亲口中得知的。”苏玉珍对此有些不悦,“你好好与我说,你当真是自己跌下去的?”

尹姝唇角微僵,好在有面纱遮着,“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你畏高,从来不去崖边,在亭山时也只在别院走动,怎么会自己掉下山崖?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推的你?”

尹姝听得心惊,难怪青玉说了,此人心思细,最不好糊弄。“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人就摔下去了。”

苏玉珍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尹姝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又想从他口中问出些别的话来,“怎么了?”

苏玉珍擡眼,眼底多了一抹探究,“明珠,你莫要恼我的话,我觉着你今日有些古怪。”

“古怪什么?”

苏玉珍看着她露出的那一只眼,缓缓道:“今日的你,不像你。”

尹姝心一紧,脊背有些僵硬,可还是故作无事道:“怎么不像了?”

苏玉珍不再看她,专心致志搀扶着人往前去,“我昨日还听了一个比你死了更荒唐的传言。”

“是什么?”

“有人说,真正的王明珠已死,如今在府中的只是替身。”

……

苏玉珍说完,自己也不由失笑,“真是天方夜谭。”她一脸柔和地望t过来,“除却双生子,这世上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之人。明珠,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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