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杀(2/2)
东暖阁里头的三人,为首之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平复,原以为传言都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主,这……”赤缇有些难为情,这种地方让他们三个血气方刚的郎君来便罢了。还在一旁偷看,当真要戳瞎自己双眼也不为过。
李章只觉得热毒几乎要吞噬了他,拿起一旁冰凉的酒液就往身上倒:“人呢,快给爷出来!”
耳房处温翎见此,当下就判断出对方应当是中了淫毒,且中毒年份久远,难怪这般风声鹤唳的关口,肃亲王还敢将人放出来寻欢作乐。
温翎细看他身上被酒液打湿的衣襟,杂乱不堪,一点没有亲王的风范。
忽然想起在西河的暗巷之中,见到的那个衣染尘埃之人,应当就是眼前这个冒牌货。
堂堂肃亲王衣冠整洁是首要的,不染尘埃心有洁癖的那位怕才是真的肃亲王罢。
恐怕这也是肃亲王宁愿让他出门寻欢,也不把人带回王府的原因。
与此同时,另一旁的裴莳琅也察觉到不对劲,眉心紧蹙:“阿舅……”
忽的,屋内烛光熄灭,昏暗的屋内,忽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琴音,空灵幽寂。
仿佛有魔力一般,竟然渐渐抚平身下那股热意。
月鲛纱层层叠叠,轻柔如羽毛,一阵轻轻的风袭来,飘扬得如梦似幻。一人影影倬倬,指尖轻撚,琴音自他指尖倾泻而出。
他面上带着一层月白色面纱,唯有一双眼露在外头。他轻垂眼角,便似乎带着无尽缱绻。
如此摄人心魄的场面,李章不由得脚步靠近,对方好似察觉到他的脚步。灵动的眼眸微微一擡,又飞快垂下,带着无声的勾引和魅惑。
“你……”李章玩/弄过的男子不在少数,可如此极品的他还是第一回见。
弗彧轻笑,笑声轻灵又好似山间清泉:“奴家等候郎君多时。”
李章情不自禁走过去,弗彧勾着他的衣摆,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今日他仔细上了一层妆,眼尾染上浓烈的红,清雅绝伦的脸上又带着一股魅惑,极不协调的两种味道,偏偏在他脸上相得益彰。加之他含羞带怯的举动,任凭什么男人女人都抵挡不住。
“我的琴音好听么?”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弗彧被逗笑:“此曲是我一位故人所作,还未起名呢。”
“哦?小郎君的故人竟如此有才学,日后定要依托引荐引荐。”
弗彧面纱下的唇勾了勾:“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的故人……已经永登极乐了。”
李章被美人儿那双眼勾得无法自拔,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摘下那碍事的面纱。
手僵持在空中,又听他道:“就在这儿呢,就在贵人您的脚下,被人活生生……凌辱而死”
李章大惊失色,因为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诡异,背后一阵寒凉,李章瞬间从椅子上跌落:“你……你!”
弗彧高高在上,睥睨着他:“贵人这是怎么了,您该当心啊。”
李章爬起身,也顾不上旁的,淫毒发作,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只想将此人狠狠按在身下。
他伸手去抓,弗彧一个闪身躲过,身上的纱裙轻盈,在空中飘扬了几个圈,好像怎么也抓不到似的。
“贵人可要看好了,抓住了奴家,今夜才算数。”
李章扯开腰带,上身的外衫掉落在地,衣领大开:“早知也不与你多费什么口舌,今晚你只能在此,任凭我处置。”
弗彧脚步后退,眼神满是挑衅,这样的眼神落在李章眼中,无疑是另一种情/趣。
李章朝他扑来,弗彧顺势向后倒,跌坐在太师椅上,那椅子微微向后倾斜,将将抵住了身后的柱子。弗彧才没有连人带椅子倒下。
可就是这般,弗彧好似被禁锢在椅子与李章之间。
李章满脸邪笑,一步步缓缓走来,身上已然只剩一件中衣。
赤缇已经不敢再看,裴莳琅却忍不住要出手,忽然听到耳房里出现动静,三人立刻严阵以待。
温翎这边,云书隽料想公子定有后招,她也选择静观其变。
李章喘着粗气,浑身红得彻底:“这百花露当真恶毒,自年少被人下毒,便日日要沉溺于这情/事之中。可也确保了爷我百战不倒,听胡妈妈说你身子弱,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弗彧轻轻吹了一汲取稍许凉意。
弗彧勾唇,擡脚抵在他心口,阻断了他前进的步伐:“好了,你与我之间的距离就在这吧。”
李章不悦挑眉:“胡妈妈教出的人未免也太没规矩了。”
弗彧用脚轻轻一推,李章踉跄了一步,面上愠色更显。
“离我远些,一来我怕脏,二来我怕你的血溅在我身上,那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