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2)
第99章
王忠信低下头去,看着她手中的金印道:“姑娘可知这印玺的意义?陛下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了姑娘的手上。”
苏秋雨迎着王忠信迫人的目光,攥紧金印,金印锋利的棱角搁着她皮肤生痛,只是比起此刻呼呼漏风的胸口,已不算什么。
就算她说自己要报仇要置他于死地,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切给了她。
王忠信突然砰地跪地,埋头在地道:“苏姑娘,还望苏姑娘莫要做伤害陛下的事。”
苏秋雨内心深吸口气,笑了笑道:“陛下如此信任我,定不负陛下所托。”
王忠信冷着脸起身,看着她苍白的肌肤在晨曦中几近透明,嘴上得意笑着,却双目红肿,泪痕未干。
他心中一突,想起去年在审讯室里的时候。
他自幼出身武将高门,又得在御前行走,从来不将这些低等宫人放在眼里。
只是面前这位女子,那纤细的脖颈看起来一捏就碎,可偏偏到这时候,她还好端端地站着,甚至陛下为了她…
意识到自己似乎目光落在她身上太久。他心中一突,忙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不管如何,陛下方才将金印交托于她,又命他听令行事,只要不是伤害陛下,那自然赴汤蹈火。
苏秋雨未曾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将金印收进怀里,而后转身蹲在地上抓过满地的纸张,李群越欲要一起捡,却被人拒绝了。
这些纸是她在这里日日夜夜,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众人瞧着她拾掇好了纸,抱着走到院子里那临时搭起来的小屋旁,准备生火。
李群越站在屋内巴巴地瞧着,直到见她拿出了火折子,忙慌不叠从屋内跑出来道:“苏姑娘您做什么!这些都是陛下的东西。”
他可是眼瞧着陛下一动不动,坐着好多个时辰,将那么多皱巴巴的纸一张一张地理顺了,小心地放在盒子里,走哪都带着。
苏秋雨道:“这是我的东西。”
还在下着小雨,纸张虽然被打湿了,只是那纸却碰火就着,很快便烧成了灰烬,黑灰被小雨冲刷,流进了一旁的排水沟中。
满院子里的人看着,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李群越站在一旁只能干跺脚,若是陛下追究起来,谁又能受着。
苏秋雨烧完之后,却笑了笑道:“放心,陛下不会追究的。”
李群越也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又进屋子里去了。
苏秋雨对王忠信道:“王统领审了一夜,想必已是有了结果?”
王忠信道:“是。”
“他受了刑?”
王忠信道:“自是难免。”
苏秋雨等了一会,却未听到下文,遂道:“可有论断?能详细说给我听听?”
王忠信犹豫了一瞬,而后自怀里掏出纸来道:“这是口供。”
苏秋雨看着他手中那一页薄薄的纸,里头的墨迹隐约可见,一时紧张的手都擡不起来。
娘这个称呼,在她生命里出现的太少,所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早已习惯没有娘在的日子。
可是在多少个午夜梦回,她也想像别的姑娘一般,躲在娘的怀里撒娇。
在昨日之前,睿亲王还是高高在上,与她没有半点关联的皇亲贵胄。
不想而今却从要从他口中听闻娘的消息,这感觉不得不说很是怪异。
好在王忠信不曾催促。
苏秋雨缓了一会才接了信,却没急着打开,而是道:“关于王统领审问的事,有没有什么疑问,或者想问的?”
昨夜赵玄亦让他审问秦明月的下落,他不曾好奇秦明月是谁吗?
哪知王忠信却道:“没有。陛下吩咐什么,自是审什么。”
苏秋雨见他模样,不似敷衍,一时有些无语。
这人在这宫里可谓凶名着著,从不茍言笑,为人不讲情面,手段强势,人人对其生有畏惧,便是她自己也不例外。
此刻想到他是赵玄亦身边亲近的人,对他又忠心不二,莫名觉得木木的有些可爱。
苏秋雨展开信,不过短短几行字,却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似乎想要从这些字中看出什么花来。
只是她一夜未眠,头晕脑胀,心中又空洞洞的,这些字便好似蚊子一般,在眼前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她本就有些疼痛的脑袋更是眩晕,又添了许多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折上信纸,一语不发地揣进了自己怀里。
王忠信欲要阻拦,可已是迟了,更不能从她怀里再抢出来,不由面色一黑。
苏秋雨宽慰他道:“王统领莫急,就算您给了陛下,陛下也会转给我的。”
王忠信知她所言不假,也不再言语。
“只是这信上的内容,有几分真?”
王忠信满色陡然更是一团黑气,听闻她的话似生了怒气:“我们自有手段验明真伪,若是不能确保所言属实,如何可能来呈报陛下?”
苏秋雨乖乖地点头道:“好吧,是我说错了。”
她承认错误承认地这般快,王忠信一时有些无语。
雨小了许多,渐渐地也不再下了。
苏秋雨此刻倒是万分感激昨夜的雷霆暴雨。
昨日萧贵太妃匆匆跟着广阳王出宫去,她说是以查看祈福别院为由,然后趁机做出失足落水的假象。
想要失足落水,那祈福别院旁的知鸟湖便是首选之地。
算t着时辰,该是等她出宫不久,这暴雨便下了。
而去祈福别院的一路山高林密,雷雨天行走极为危险,她的行程必然被耽误。
按照萧贵太妃如此着急的心情,该是今日城门一开,便会出城。
苏秋雨擡头看了看天色,雨丝已细了许多。
天方破晓,她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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