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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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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亦的目光自她的胳膊上闪过。

陈时说过,她的身体有东西,这东西可影响她的寿数。

苏秋雨见他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发颤,却默不作声,不由心下一酸,又低声道:“朝暮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赵玄亦低下头,好一会才擡头,双目中有些水光,却扯了嘴角笑了笑道:“好,外头再好,也别舍不得回来。”

“我会一直等你。”

苏秋雨开玩笑道:“那可不一定,若是实在太好,我说不得就安家了,你可别等我了。”

赵玄亦端起酒湖斟了酒,递给她道:“你若不回来,我只好去寻你。”

“关外黄沙万里,你去哪里寻我?”

赵玄亦笑道:“你大概低估了一个皇帝的手段。”

苏秋雨道:“好吧,怕你了。”

“那你准备几时出发?”

“择日不如撞日,便明日吧。”

赵玄亦酒杯里的酒水荡出一层涟漪,他握紧了被杯壁,防止酒水撒出来。

伸出去与她道:“既然如此,且让我为你践行。”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秋雨同样举起酒杯,将有些发热的眼睛藏在杯后,而后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激得她忍不住咳嗽连连,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时很是狼狈。

赵玄亦轻轻拍了她的背道:“还这么不当心,叫人怎么放心。”

苏秋雨顺势抓住了他的胳膊,竟将他的胳膊当了枕头,枕在下巴下就一动不动了。

赵玄亦轻轻推了推她道:“玉络?秋雨?”

她却毫无反应。

灯火下她的肤色如白瓷一般,比常人要白上好几分。

他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她的面颊,而后道:“来人。”

厢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蓝色衣衫的高挑男子走了进来。

赵玄亦擡起头,不由眉头轻皱。

秋无际笑道:“公子瞧见是我,似乎有些失落?”

赵玄亦面上转了冷漠,将胳膊上的苏秋雨放下来。

她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他只好任由她拽着,自己斜着身子坐在塌上。

“既是你来了,想必不会叫我失望?”

秋无际躬身行了一礼道:“公子只管放心。”

说着他变戏法一般,自身后取了不大的药箱来。

打开里头除了一些叫人害怕的刀具,还有一罐晶莹剔透的药罐。

他拿出那药罐来炫耀道:“这里头的东西,可是从关外花了好些心思才弄到的。”

见面前人毫无反应,他只好放了炫耀,又转了转眼睛道:“还请公子回避一二?”

守在门口的王忠信闻言,黑了脸道:“放肆。”

秋无际只好耸了耸肩摆手道:“好好好,不想回避就算了,待会可能有些血腥,若是受不了可别来怪我。”

“只是。。”秋无际又道,“等苏姑娘醒了,只怕会不开心?”

赵玄亦冷声道:“何来废话?”

秋无际妥协道:“好,谁让您是老大呢,都听你的!”

说着不知从何处掏出块白帕子来,送到苏秋雨的口鼻处。

不一时,便见她脑袋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赵玄亦见她的模样,似乎连呼吸都弱了下来,不由心口一紧。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似乎怕她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而旁边的人双手却如幻影一般,不等众人看清,已有一柄细长的匕首握在了手中。

站在门口的王忠信心头一凛,心中突然想到,若是此人方才想要对陛下不利,只怕。。

念头一出,他忍不住冷汗潺潺而下,忙一步跨上前来,侍立在赵玄亦的身后。

哪知秋无际此刻却收了玩笑,一脸专注。

目光如电一般,看向了苏秋雨的胳膊。

赵玄亦便是坐在一旁,却觉得那些一刀刀彷佛割在了自己的心头。

他面色苍白,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秋无际手中的刀。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丝丝”的声音,还有哐当一声。

他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着那些沾着血的东西,隐隐透出金黄色。

不一时他便认出,这些是金丝和金块。

心念电转间,他便想到了这些东西的来历。

那时她靠着给师兄们收外头姑娘们的东西,赚了不少的钱,后来在师兄们的威胁下,答应将赚的钱给他们送礼物。

她挑来挑去,准备将银子们换成金子,给师兄们打金戒指。

那时候她将众人拦在屋子里,拿根线尺子,逼着他们乖乖坐下来,给他们仔细量手指的尺寸,而后一个个认真记了下来。

她量到后来惊奇地发现,每个师兄的尺寸居然都是不一样的。这可是量身定制独一无二的,全天下独一份。

只是她打好了戒指,准备趁着他生辰那日一并送给大家。

谁知还未来得及送出去。

那时候她被顾见白带进了山谷疗伤,怀里便藏着这十几枚金戒指。

便是她流落街头之时,也是死死护着不敢有失。

那时她不过行尸走肉,疯了一般,要将金戒指们都装进身体里去。

顾见白自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无声地拒绝了。

她便趁机将自己的胳膊给砸了,需要东西固定方成。

自然,她胜利了。

在与顾见白僵持了三日三夜之后,他终于将那些金戒指融了,装进了她的胳膊里。

这些年,她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师兄们其实一直都在。

赵玄亦看着白布重又裹住了她的胳膊。

秋无际收了东西,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放心吧,每日里给她的饭食里加上这东西,便不会感到疼痛了。”

临出门前又念叨道:“这可是我师父花了好几年配好的药。”

师父说,她最怕疼了。

广阳王带着众人,在大理寺审讯疫症案。

宫中相关的人一一传唤到庭,几乎连刑罚都不必上,便迫于阴森恐怖的刑堂,而老实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其中有一宫女,名叫云娥。

她原先还嘴硬说对此事毫不知情,不过在杖刑的吓唬之下,全都招了。

她居然是最早一批感染疫症的人,只是得同住一起的宫人苏秋雨庇护,这才逃过一劫。只是怕被抓去破庙里,后来又怕被审讯,因此一路瞒了。

她哭哭啼啼地哀求,说自己只是胆小怕死,绝无其他坏心。

广阳王心下一沉,又有苏秋雨。

好在陛下昨日已答应他,同意他问询苏秋雨。

因此他差人传唤苏秋雨过堂,等了半日,门口才答苏秋雨来了。

广阳王擡头,却见一人白衣长衫,缓缓走上堂来。

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待众人瞧清,不由心头一惊。

一时桌椅板凳声响传来,众人离席走下堂来,跪倒在地:“陛下。”

赵玄亦道:“起来吧,苏秋雨今日不便,我代她前来,各位大人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心中剧震。

陛下要代替那宫人前来受审?

见众人不说话,赵玄亦转而于广阳王道:“广阳王殿下想问什么?”

广阳王跪在地上道:“臣怎敢问询陛下,以下犯上,以臣欺君,乃是大罪。”

赵玄亦却只是站在堂中,而今的发展虽然与他设想的不同,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站着,众人哪还敢动。

好一会堂上寂寂无声。

赵玄亦道:“可有什么发现?”

广阳王道:“臣惭愧,所查多日,还未获得真凭实据。只是有一味药,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侍从躬身端了药来。

赵玄亦眼风扫也未扫那药。

广阳王却取下帽子,埋首道:“此香为萧贵太妃宫中常用,是臣之罪,甘愿受罚。”

赵玄亦看了看四周众人,道:“这些天,朕听闻此谣言甚嚣尘上,传播极广,连街上的孩童都编了歌瑶。众位臣工也是人心惶惶t,谈之色变。”

“想必众位最想知晓的,便是先帝的病情?传言说是有前朝余孽,偷偷进了皇宫,妄图谋害先帝。”

“这其中便包括了前朝宫中出身的萧贵太妃。”

“可是众位在此的,都是朝中股肱,有些事想必各位心知肚明,便是前朝前太子,早已失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众人大多都是朝中有头脸的人物,自然知晓,那人自宫于前,凭一己之力打消了所有人的念头。

“众位想必疑惑,朕这些日子对等大逆不道之言竟无表示,只是命广阳王主理。广阳王生性顿厚,为人礼贤,自是此事的绝佳人选。”

“一国之邦,毁于谣言,前朝便是为此消亡。统共不过三十余年,前车之鉴,还在眼前。”

“人既已死,正所谓天道如此,便到此为止吧。从今而后,若再有此传言,绝不留情。”

苏秋雨从昏睡里醒来,感到有些头痛,下意识想要抚住头,却感到手有些擡不起来。

她心中一紧,低头查看,发现胳膊上的白布还好端端地裹着。

只是双臂发麻,有些疼痛。

再动了动,似乎这疼痛又消失了?

只是这是哪里?

周围似乎还在晃动,她伸手扯开旁边的车帘,才发现外头绿树环阴,自己却原来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

前头驾车的车夫听到声响,开心的道:“姑娘你醒了?”

苏秋雨一愣。

车夫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乃是奉主人之命,送您去江南。”

送去江南?

车夫又道:“主人怕与姑娘分别之苦,因此趁着姑娘前日酒醉,便将您送了出来。”

“姑娘放心,到了江南以后,姑娘自可自行安排,在下便回来复命了。”

“主人有一句话要在下代转姑娘。”

“什么话?”

“珍重,早日回来。”

一阵风起,迷住了她的眼睛,她勾头朝后头看了看,后路渺渺,看不见半点京师的影子。

只是却又似乎穿过重重来路,看见那紫禁城的高墙之上,有一个人影静静地站着。

她心中一堵,摸了摸怀里,却发现放在褡裢里的帕子,红络全都不见了。

她一时说不出是何感想。

回到车厢,才发现座位旁边放着一只锦盒。

苏秋雨犹豫了一番,打开盒子,一只洁白的玉兔映入眼帘。

那玉兔浑身光洁,浑然一体,是用一块上好的白脂玉雕刻而成。

却与当年送给她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只碎在半路的玉兔,如今终于又重归完整。

而那玉兔旁边,却有一只手环,那手环由一小串紫色的花编成,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记得那本游记里说,楼兰的姑娘,总要在手上戴着这种紫色的花编织的手环。

果然在手环之下,便是那本书。

书还折在那一页楼兰篇。

说是楼兰的姑娘们总爱人戴着一种紫色的花编织的手环。

在书的下角上写着:“天高地阔,我今观之,甚思乡。”

苏秋雨翻开到下一页,姑娘们戴着花环游走在街头,寻到了自己的爱人,在楼兰城的风沙里两两相拥。

她合上书取过了花环,轻轻戴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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