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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莲坠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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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鬼方军这三年在胶州一代的平叛,换了哪一支军队,都能剿灭叛乱——魏贼早已穷途末路,不过是圣人给他们白送功绩罢了。

“母亲似乎很看重云希圣。朕却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定襄王无罪,云希圣早晚也会出乱子。”

一句很看重云希圣,叫曹太后心中擂鼓,皇儿说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

她掩饰住心中的些微慌乱,缓缓道:“下个月他们要进宫,皇儿见一见就是。你阿耶常说海纳百川、天下大同,只要是一心孝忠大梁的,那就是一家人,何必分什么汉人蛮夷,若论起来,为娘祖上,还是从西南迁居而来的濮族人——莫不是为娘,也有异心?”

李玄都闻言便笑了,他既达成了为赞赞请封的目的,朝政之事便留待以后议,安抚了母后几句,便也离开了。

曹太后却觉得心腔子里跳个不停,看了一眼萧玉梅,萧玉梅便走上前服侍圣人。

“你可听见了?”曹太后走出了寝殿,往庭院里去,“皇帝这一句是不是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

“您贵为皇太后,万民的圣人,即便陛下真意有所指,又能如何?”萧玉梅宽慰着圣人,“再者说了,二十多年前的儿女情长,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曹太后闻言,心就稍稍落回肚子一些,道了句是啊,“当年我不过是十五六岁,随着父亲到瀚海巡视,同云希圣有了些朦朦胧胧的情愫罢了,这也算不得什么。”

“……您觉得是朦朦胧胧,云希圣瞧您的眼神可不清白。当年您入宫为后,也不知道云希圣伤心成什么样子。听闻他如今的夫人娘家姓微生,生的花容月貌,眉眼间恍惚有您的影子呢。”

萧玉梅是个会抚慰人心的,一番话说的曹太后心绪渐安,舒了一口气道:“主疑臣而不诛则臣疑而反,臣疑主而不反则主必诛。君臣之间要是猜忌来猜忌去,那是要出乱子的。我见那云家的小儿子来了京城,说不得是云希圣的意思,好叫朝廷放心。”

主仆两个说着话,日头就移到了中天,时间往回溯少许,出了仁寿宫的姜芙圆,同小盏相携着往回走,她被圣人训斥,出门又撞上了陛下,简直把她的精神全耗没了,神色便恹恹的。

小盏也觉得这种日子过的好没意思,歪在郡主的手臂上小声问了一句,“殿下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们还能回家吗?”

怎么回家呢?姜芙圆也想不到。先前她还觉得做皇后好,现在却觉得是个束缚,倘或嫁个普通人家,凭着阿爹的能力,和离应当不成问题。

可她是皇后,古来有同皇帝切割的皇后么?她不确定,如果有的话,又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情景下发生的呢?

姜芙圆擡头看了看天,日头正大光明的悬着,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倒不如去看看书,翻翻正史、野史,说不得能得到一些启发。

楼双信听了,就引着皇后殿下往东北角去,一边说着,“蓬莱殿里陈有万卷书,殿下请随小底来。”

越往东北角走,姜芙圆就觉得景物很熟悉,仔细看了看,认出是先前去太真馆所经过的地方,主仆三人正走着,忽听得绿荫道旁的有女儿家絮泣的声音。

姜芙圆有些奇怪,往那绿荫外看去,只见一间小亭,一把扫落叶的扫帚,亭子的阶梯上坐了t一个年轻宫女,正倚着亭柱闭眼落泪,许是太过悲伤的缘故,絮泣声便不止。

小盏就唤了一声,那宫女立刻一个惊吓,胡乱抹了抹眼泪,操起了扫把,看见姜芙圆以后,忽然就吓得惊住了,跪倒在地,道了声皇后殿下万安。

姜芙圆就叫她起来说话,“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哭啊?”

她方才才哭过,自然知道伤心而泣的感觉,此时见这小宫娥也哭,免不得心酸起来,多问了一句。

小宫娥却不敢起来,也不敢说话,只跪在地上发抖,姜芙圆觉得很奇怪,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挽起袖子的手臂上,看见了红红的痕迹,像是疤痕。

“你说话啊,”小盏急了,走到她身边,把她捞了起来。

小宫娥似乎是怕极了,站起了身也不敢说话,小盏就低下头威胁,“再不说话,就把你的扫把抢走,叫你去咱们宫里吃五十只油炸糕,撑死你。”

这话说的好笑,小宫娥想笑又不敢笑,脸上挂着泪水,嘴角僵着,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回殿下的话,奴婢叫方紫……方紫芙,在太真馆里当差,管着洒扫的活计——”

姜芙圆听她的名字里也有个芙字,免不得觉得亲切,她觉得这小宫娥太过紧张了,便放轻放温柔了嗓音说话。

“你也有个芙……”她温声道,“莫非也是六月出生的?”

紫芙却在皇后殿下话音落下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下了,不停地磕头,口中说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姜芙圆觉得这宫娥委实奇怪,但又见她似乎是怕极了自己,便也不为难她,叫她退下了。

紫芙听见殿下叫她退下,一溜烟头也不回地跑了,小盏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满心的不解。

“郡主,您也没见过她,更没为难过她,为什么她这么害怕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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