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2)
第50章
宁晚书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用手指晃了晃他的衣摆,“我好想黑球,你有看到黑球吗?”
谢诗厚:“……没有。”
宁晚书失望地松开手,接着擡手看向自己的手指:“陆桓之,我指甲长长了,你快帮我剪指甲。”
谢诗厚微微眯起眼:“我不是陆桓之!”
他的语气有点凶,宁晚书身体颤了一下:“哦,你是傻*逼谢诗厚。”
谢诗厚:“……”
宁晚书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我自己总是会剪出血。”
谢诗厚败了,转身走出去找指甲钳。
指甲钳找回来,宁晚书还是刚刚的姿势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的,眼睛里满是失落。
谢诗厚坐在浴缸旁,小心翼翼地给他剪完指甲,“好了。”
宁晚书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接着又开始折腾自己的头发,“如果我要染头发,要染什么颜色更好看?”
谢诗厚问:“为什么突然想染头发?”
宁晚书用力揪了揪自己的发尾,歪着头回答:“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想换一个活法。”
谢诗厚沉默了半响:“你长得白,什么发色都好看,就看你喜欢什么颜色。”
宁晚书认真地思考了半天:“那就染白色,我喜欢白色。”
谢诗厚提醒他:“染发很伤头发,你确定要染?”
“啊对,染发很贵的,”宁晚书犹豫了一会儿,“那我就再找几份兼职,到时候我就有钱染发了。”
谢诗厚:“……”
这时宁晚书突然站了起来。
谢诗厚愣了下:“怎么了?”
“我要尿尿。”
“……”
谢诗厚自觉背过身,听着身后传来的流水声,他的耳根很快红了起来。
解决完生理问题,宁晚书又自觉坐回浴缸里,缠着谢诗厚陪自己聊天。
其实多数都在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累了又喊口渴,谢诗厚立马给他找来一杯蜂蜜水。
宁晚书喝了半杯,接着用水杯装洗澡水来玩,继续自说自话:
“以前有个亲戚给我爸送了几条观赏鱼,听说那些鱼很贵,我爸就跟家里人说,一定要把这些鱼养好,结果全被黑球偷吃完了。”
谢诗厚问:“后来呢?”
“我怕我爸责罚黑球,就带着黑球去旅游了,不过没去很远的地方,只去了周边的一个度假区,呆了一个星期才回去。”
“自己一个人去的?”
宁晚书摇摇头:“陆桓之也跟我一起去了,我不太会玩,都是陆桓之帮我制定旅游攻略,酒店也是他订的。”
谢诗厚微微蹙眉:“陆桓之到底是你什么人?”
宁晚书解释:“就是上次在翰天大酒店缠着我的大傻*逼,他以前对我超级好,但是自从我的身世曝光,他就不跟我好了。”
谢诗厚稍微回想,不难想起他说的这个人,安慰道:“不是真心对你的人,你也没必要把他放在心上。”
宁晚书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安慰,继续吐着真言:“不过我也能理解,以后整个宁家是宁晚乐的,他们在我身上看不到价值,自然会离我远去。”
谢诗厚想安慰他,但宁晚书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不只是他,还有宋啸也是,我当他是知己,但他一得知我是抱错的孩子,就马上单方面删掉了我的微信,还大老远跑过来警告我,不让我参加《少年歌SING》。”
“还有我哥……”他无聊地用水杯玩弄着浴缸里的泡沫,“他对我也是很好的,结果在知道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之后,他把我关起来,想对我用强。”
听到这里,谢诗厚双手握紧拳头:“你是说宁晚棋?”
宁晚书点了点头:“我当他是哥哥,他却想上我,恶心死了。”
谢诗厚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心底的怒意还没散去,莫名又生出了一些苦涩。
宁晚书突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我现在已经看开了,是他们先不要我的,我以后不会再理他们,一个也不理。”
谢诗厚偷偷看向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布满了不甘与伤感,哪里像是看开的样子。
一下子遭到那么多人的背叛,任谁都很难看开吧。
怕他多想,谢诗厚把话题带回来:“那个度假区好玩吗?”
宁晚书点点头:“好玩,泡温泉特别舒服,不过黑球讨厌下水,只能自己一只猫留在酒店里,我一回去它就粘我。”
顿了下,他突然扁起嘴:“我好想黑球啊……”
谢诗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道:“你还会再见到它的。”
宁晚书突然不说话了。
谢诗厚还以为他睡着了,低头一看,小学弟哭了,只是没有哭出声音。
“书书……”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宁晚书吸吸鼻子,擡起沾着水的手擦眼泪,结果越擦脸越湿。
“我以前不爱哭的,”他为自己辩解,“我很喜欢笑,可是我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好想死一死、”
“别这样想!”谢诗厚急忙抓住他的双肩,“书书,人不会永远都活在低谷,只要迈过去,你就可以看到更美的风景。”
“看不到了……”宁晚书沮丧地低下头,“我以前拥有过很多美好的东西,但那都是我从别人身上抢来的,我不配拥有那些东西,所以老天爷惩罚我了。”
“不是这样,”谢诗厚不由得抓紧他的肩膀,“书书,你听我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错的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指责你是人生强盗的人,他们都是一群伪君子。”
宁晚书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有听懂,于是歪头看着他的脸。
谢诗厚继续道:“我只知道,十八年前有一个粗心的护士,因弄错两个新生儿的身份信息,导致两个新生儿互换了18年人生,在这件事里两个新生儿都是受害者,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他们应该去找那家医院算账,而不是将所有过错都强加在其中一个受害者身上。”
“书书,”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少年的肩头,眸光里闪着温柔,“你只是一个受害者,从来都不是施害者,懂了吗?”
宁晚书扁着嘴,明明被安慰了,可他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委屈和苦楚。
自从身世曝光,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在指责他是人生强盗,甚至还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从来没有人为他发过声。
今天是第一次,有个人对他说,他也是受害者。
明明就是医院弄错的,又不是他自己想被宁家抱走……他就是个受害者啊。
凭什么全世界都在怪他,他们没有资格怪他!
这一刻,宁晚书很想哭。
许是酒精给了他勇气,又或许是他压抑了太久,眼泪就像突然崩塌的大坝倾泻而出。
他放声大哭着,想把压抑多时的憋屈和苦楚全都发泄出来。
后来哭着哭着哭累了,靠在谢诗厚的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诗厚先把浴缸里的水杯捞起来放好,接着清理了宁晚书身上的泡沫,这才把人从水里抱出来,接着给小学弟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床,谢诗厚自觉来到客厅里,尽管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但他依旧很清醒,加上他长时间的失眠,这会儿根本没有睡意。
他躺在沙发上,将宁晚书的微信头像保存下来,发给私人侦探:帮我查这只猫还在不在宁家。
这个点私人侦探还没睡,很快给他回了消息:上次去宁家没看到猫,也没有发现跟猫有关的东西。
谢诗厚回想起资料上写宁晚乐有过虐猫的行为,顿感一阵不安,回复:那就查一下这只猫去了哪里,尽快。
私人侦探S:行。
谢诗厚将手机放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万一黑球不在了……小学弟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
宁晚书是被渴醒的,再不喝水他的喉咙肯定会冒烟。
于是他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环视一圈周围,因宿醉而宕机的大脑逐渐恢复工作。
“嘶……”脑袋突然一阵剧痛,昨晚疯狂的记忆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全换了。
草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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