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壶与鲸鱼(1/2)
藤壶与鲸鱼
命运?祝语橙不认为阮美丽会说这个词,阮美丽会说的词汇应该是“剧情”或者“世界”。
阮美丽的异常表现,显然昭示出她已经看清世界的真相。
她看见她未来的病故,知晓她的死亡是主人公前进的契机。
那么,为此感到愤怒是可以想见的事。
她在死亡到来前、先一步自|杀,是在控诉这个世界的残酷吗?
就像是人对着天空竖起中指?
可这……说不过去。
阮美丽不该看不出,对这个世界表达愤怒是没有意义的。
世界是台冰冷的机器,它无动于衷,不会因为谁的感情而将丝线放开。
阮美丽的行为背后应该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
愤怒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她的意志。
祝语橙想到这,播出石时的电话,同他讨论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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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飞睁开眼,不太适应黑暗地揉了揉眼睛,慢慢,他的眼珠子里倒映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男子身材颀长,五官绝艳,漆黑双眸里淬着寒光,眼尾上挑,有些像猫。
而自己,就像是猫咪盘中的餐食。
程飞背脊发凉,可是过了一会,他又好了,他认出这个男人是谁。
“也哥!”他热情呼唤道,想要走过去和他打招呼,脚却怎么都迈不出去,拼命甩,听见了哐啷声。
程飞“咦”了一声,向后、向下望,看见一条一端绑住他脚踝、一端绑在墙上的锁链。
程飞:“……”
程飞:“这是什么囚|禁PLAY吗?”
程飞自言自语,脑海里翻飞出十几部他看过的两个字母的影片。
郑瑾瑜说过,他把看这种片子的劲放在学习上,早考上大学了。
郑瑾瑜说得很对……
程飞的思绪跑远,回来时,他打量面前男人,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液浸湿。
不,不只是他,自己也一样。
程飞低头,看着胸前衣衫上绽出的一大片血花,看起来像被人捅过一刀似得。
嗨,这怎么可能呢?他都没有感觉到痛……
季也看穿他的想法,眼中寒意更深,后槽牙磨出想要杀人的声音。
可是,想杀也没有用,这个人是杀不掉的。
季也越想越气,“你这种人竟然也是主角?”
程飞听不懂,“啊?”
季也说:“你知道你肚子上有多少脂肪吗?这是主角的肚子吗?”
程飞说:“谁肚子上没点脂肪啊。”
季也单手解开皮带,手抓住衣衫向上提,“我就没有。”
程飞定定看着季也的腹|肌,“哥,这是我能看的吗?”
季也冷笑着放下衣服,“不是。一会我就把你的眼珠挖下。”
程飞笑道:“也哥你真幽默。”
季也不说话,走向程飞,一手捏住他下巴,一手挥刀抵在他眼睑处。
“还幽默吗?”
“也哥,我、我错了,饶了我……”
季也放下刀,“可以。你陪我做个小测试。”
“什么小测试?”
“主角的测试。”
程飞想问什么是主角的测试,张口却只发出吃痛的呻|吟声。
程飞低下头,看着几秒前还在季也手里的那把刀,现在竟已没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是,哥,你这动作也太娴熟了吧……
程飞又哭又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荒谬,他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更荒谬的事情还在后面。
程飞擡起头,看见季也手里还有另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被他双手反握,用力——捅入自己腹中。
程飞霎时间领悟了一句话:有的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杀。他被吓晕了。
季也听见“咚”的一声,他漠不关心走到程飞倒下的地方,坐下,掏出手机,按下计时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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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漾关注石时已久,他跑龙套、化妆、打光、修理机器、演员助理,什么都做、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白漾却直到今天才对他正式有了兴趣,离开片场,不再是演员和职工,他正视了他,发现这个男人很漂亮。
柔软的黑色碎发,深情的桃花眼,抵住脸颊的修长手指,微张的薄唇,这些无一不像是在向外释放暧昧信号。
白漾接触到信号,心头微动,想要和他成为朋友,这件事是有机会的,他不正邀请自己出来吗?
白漾问:“石时,你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石时说:“阮美丽。”
白漾说:“上次我不都和你、语橙说了吗?”
石时说:“白漾先生,这次我来是想要了解阮美丽的日常生活。”
白漾重复:“日常?”
石时说:“是,比如她喜欢什么课、什么运动、有什么兴趣爱好。”
白漾不懂,“了解这些有什么用呢?”
石时说:“了解这些,就可以了解阮美丽。”
白漾问:“了解阮美丽又有什么用呢?”
石时反问:“难道她不值得被人了解吗?”
白漾:“……”
白漾摇头,“不,她值得被了解。”
白漾面色凝重,双手交叠于膝盖上,他闭目让自己的记忆穿回到两年前。
那个开朗、善良,同名字一般美丽的女孩……
他想,关于她,他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可为什么,脑海里空白一片,想起来的人就只有轩辕寒冰、王子、程飞。
其次,是郑瑾瑜。
再其次,才是阮美丽。
白漾苦思冥想,从空白里挖掘可以谈论的事。
想了很久,只慢吞吞道:“她……喜欢做手工。叠纸那种。”
竟然只说得上这一件事。
这样的我,也算阮美丽的朋友吗?白漾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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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也一手拿烟、一手拿着手机看时间,76分钟,程飞的伤口还未愈合。
而20分钟前,自己的伤口就已经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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