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的故友(1/2)
霍奇的故友
唐心仪的家乡离S市很近,开车,三个小时就能到达。
莫余驾驶着车。
车上,唐心仪说:“我小的时候被邻居叔叔侵|犯。”
莫余差点踩下刹车,“你说什么?”
唐心仪咧嘴,“说笑的。”
莫余说:“一点都不好笑。”
唐心仪说:“是你一直好奇我的童年,问我爸,问我妈,问我都经历过什么。”
莫余说:“因为你天天咒骂男人,我很难不怀疑你有没有过童年创伤。”
唐心仪说:“没有。我父亲是个喝酒、抽烟都很适度的男人,也从来不打女人、小孩。”
莫余说:“听起来不错。”
唐心仪说:“是吧,男人只要做到这个程度就是‘好男人’了。”
莫余被噎到,“唐心仪,”他想要为自己说话,“我会做得比他好。”
唐心仪说:“我不怀疑。就脸、身材和赚钱能力来说,你已经比他好了很多倍。”
莫余苦笑,“你难得夸我。”
唐心仪笑,“有什么办法?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
莫余听不出这句话是讽刺、还是陈述。
唐心仪低下头,手轻轻抚摸肚子,突然间,她的记忆里闪过几个画面。
童年的画面。
她喃喃道:“我的童年的确受到了家人的影响,但不是父亲。”
“嗯?”
“我的母亲影响我更多,她是个极其软弱的女人。”
莫余蹙眉,“这样说你的母亲,好吗?”
唐心仪哼笑,“有什么不好?父母是子女的榜样,他们没有当好榜样,就要做好受孩子嫌弃的准备。”
莫余不解,“她到底怎么没有做好榜样?”
唐心仪说:“举个例子吧,我中学的时候得到去R国交换的机会,我父亲痛恨R国,原因——你知道。”
“嗯。”
“我想要去,我恳求母亲隐瞒父亲为我签名,母亲答应了,可第二天,我发现那张单子被撕得粉碎。”
“你父亲干的。”
“是,但源头在于我母亲出卖了我,她的软弱让她泄露了我的秘密,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背叛。”
莫余再次皱眉,“背叛?你说得太严重了。”
唐心仪坚持:“一点不。那时我才十五、十六岁,我信任母亲,我以为她是我的朋友、我的同类。”
“同类?”
“是啊,我们同为女人,难道不算是同类吗?”
莫余摇头,“我认为你同龄的女性朋友才算是你的同类。”
唐心仪歪头,“哦,她们当然也是,我同样信任过她们,又同样被她们背叛过。”
莫余失笑,“唐心仪,我真好奇你对‘背叛’这个词语的定义。”
“‘背叛’就是背叛,有什么定义可言?莫余,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的成长就是在不断地被背叛。”
“你是在暗示男人的薄情?”
“这和男人无关。我指的背叛,源自母亲、姐妹、闺蜜、女老师、女上级。”
莫余消化了一会,眉梢微挑,“女人真可怕。”
唐心仪冷笑,“还有更可怕的。我们之中的某些人,即使竞了还要否认竞、还要虚伪地说女孩帮助女孩。”
莫余:“是吗。”
莫余应得敷衍,这个话题于他而言太遥远了。
而且,他不敢兴趣。
女人同女人怎么样,和他无关。
他只觉得唐心仪的态度很有趣,“唐心仪,我从前只知道你讨厌男人,今天才发现你也讨厌女人。”
唐心仪诚实地回答了他:“我对女人怀有更高的期待,我希望她们独立、自主,不要被社会吞噬。”
莫余说:“像你这样。”
唐心仪说:“像我这样。”
唐心仪的尾音拖拉、上扬,近似哭声。
莫余没有听出。
车继续行驶。
唐心仪向前看,心中惴惴不安地想到一会和母亲的再会。
她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面?
她还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对她说:“陆女士,我以后,一定不要变成你这样的人。”
谁知,世事难料。
我,现在还不如你呢。你会笑话我吗?
唐心仪合上眼睛,在心里说话,一滴眼泪滑下眼角。
-
霍奇计划之外地和郑瑾瑜的母亲郑胜男又碰了一次面。
他实在没有想到,她的“悟性”会这样高。
霍奇将信将疑,“你真的全都‘看见’了?”
郑胜男缄默着点了下头。
霍奇还是不信,他连问了她几个问题,全部得到她的正确回答后,才放下心。
聊完“看见”后,郑胜男同霍奇说起女儿的情况。
情况很混乱。
那天,她收到季夫人的电话,赶去接女儿,她看见女儿的伤口,还有悠然站在那里的男人。
她没有忍住地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殴打。
奇怪的是,季夫人没有阻止她。
男人的下属也没有阻止她。
试图阻止她的就只有女儿一人:“妈,放开他!”
郑胜男听见女儿的声音,心中无论多么不愿,还是将手从男人的身上移开。
她站起身,抓住女儿的手。
“走,瑾瑜,我们回家。”
女儿没有反对。
只是,“她回家后,还是对我说,她想回到他的身边去。”郑胜男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
霍奇擡了下眉毛,表情像是刚听完一个笑话,“哦。”他应得漫不经心。
郑胜男好似没有察觉,“霍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霍奇说:“很简单,你要从根源解决这件事。”
“根源?”
“对,事情的根源是,你的女儿受人控制了。”
“控制?什么控制?”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靠书写控制人的方法,你可能不信,但它真的存在。”
郑胜男将脸从手掌中向上擡起。
“……我信。”她说,“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了。”
她连这个世界是小说构成、这个世界87%的男人都是男同性恋这样的事都信了。
书写能控制人,又有什么不能信?
霍奇倾身,双手交叉,“那这件事就很简单了,郑女士,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些事。”
“是谁?”
“祝语橙。你应该认识她吧?她接近你们,就是为了方便完成这件事。”
“……”
“郑女士?”
郑胜男紧握双手,“不,小橙不会做这种事。”
霍奇推眼镜,“很遗憾,她就是做了这件事。”
郑胜男说:“我不信。”
霍奇说:“郑女士,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你,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
郑胜男紧皱眉头,她在思考。
霍奇等待。
半晌,她思考完,点了下头,像是认可了他的话。
“可是,”她说出一个让霍奇崩溃的转折,“小橙害我也没有好处啊。”
郑胜男的表情迷茫又天真。
霍奇扶额,无语,叹息。
要想“说服”一个愚蠢的中年女人,真是麻烦。
-
白漾双手抱臂,凝眉,眼神来回扫过面前的两个男人。
“小橙,你为什么带他们两个来?”他抱怨。
祝语橙还未解释,石时已先说道:“祝小姐说要和你单独谈话,我不放心。”
白漾说:“有什么不放心,我不比你这个‘藤壶’可靠吗?”
石时说:“‘藤壶’知道自己是‘藤壶’,‘白漾’却未必知道自己是‘白漾’。”
“绕口令?”
“白漾先生的可怕之处在于你伤害了别人又从不自知。”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
“好吧。”
白漾等待石时说下一句话,他没有,他放弃了说下去,就像是把他给放弃了。
我,有那么糟糕吗?
白漾眼睛微红。
桌旁的第三个男人已经无聊到打哈欠。
白漾看向他,“季也,你说,我伤害过谁吗?”
季也微怔,“太多了,让我算算。”他掰手指。
白漾惊讶,“有那么多?!”
“小李,小张,小季,小祝,小宋,小王,小柳。”
“你根本就是在乱说吧!”
“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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