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来年丰收（2/2）
“无限流鬼屋到底要怎么做啊？！”
“我有想法。”卜望舒说。
祝语橙朝她点头，她相信小卜的恐怖头脑。
卜望舒对于恐怖主题的擅长，是因为她学生时代受到的性格压抑。
父母、亲戚、外公天天对她念叨：表妹好好好好好好。
她也：好好好好，我知道她好好好好好。
久而久之，她的心里渴求着一场反叛。
和宋明星的交往、对恐怖的爱好，或许都是源于这场反叛。
卜望舒自己则不会愿意将所有事归结于“童年阴影”。
她会耸耸肩膀说：“我喜欢恐怖，是因为它有趣，仅此而已。”
-
“She”书店生意红火，张姐、庄无忧忙到不得不招聘额外员工。
夏云朵来应聘。
无需说，她已经想起过去的一切。
她告诉张姐：“你知道吗？常岸看见世界后、还想追我呢，我才不理他！”
常岸想追夏云朵，理由很简单。
他目前还是一个直男。
他害怕未来真的要被男人撅或者撅男人。
不要啊！
还是和女人交往吧……
夏云朵感觉常岸的这种心理很卑劣，她现在对他、对黎明都没有兴趣。
还是搞事业吧，她要好好赚钱！
张姐则认为，学习更重要，她近来在自学化学。
她的柜台下放着一本高中化学，她上学的时候学过，后来全忘了。
她正在将她遗忘的知识慢慢找回。
她知道，她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玛丽·居里的成就，可她可以靠近真理。
她可以弄明白，镭是个什么玩意，发现它又意味了什么。
如果说书籍是通往真理的阶梯，每一家书店或图书馆就都是最靠近真理的地方。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的图书实在是太少了！
这是世界的BUG造成的。
世界允许《麦克白》出现在这，却不允许《罗密欧与朱丽叶》出现在这。
理由是，后者的异性恋浓度太高。
《红楼梦》等伟大的作品也都因为相同原因不在这里。
系统对此说。
【他们是外世界的人创作的，不属于你们又有什么奇怪？】
“可我们也想看《红楼梦》、想看莎士比亚啊！”
【好吧，我想想办法……】
系统想到的办法是偷。
祝语橙从那天之后，有了个在梦境中进入外世界图书馆的“超能力”。
她每次偷到几本，就能将几本带回这个世界……
这一次是《飘》。
“哇，是女作家写的小说。”
她坐在“She”书店的台阶上阅读这本旷世名著。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夜晚，石时联系不到她，找到这里。
“小橙，你在看什么？”
“我偷来了一本超好看的小说！”
石时擡眉，有些惊讶“偷”这个字，随后他好奇地坐到她的旁边。
他也想看看“超好看的小说”有多好看。
……
第二天，张姐来开门，看见他们两个头靠在一起，睡着了。
地上有一本打开的书。
张姐拿起，翻了两页，站住不动……
三个小时后，庄无忧来了，把他们三个全部叫醒。
后来，祝语橙每次偷来一本好看的书，都会发生类似的事。
“唉，真羡慕外世界的人！”
【祝语橙，加油偷下去，这里的书会越来越多。】
“好怪啊，你就不能为我想一个光明正大把书拿来的办法吗？”
【祝语橙，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很复杂，你不懂。】
祝语橙不高兴地皱眉。
过了一会，她眼珠一转，有了个想法。
“是不是除了小说，还可以偷别的？”
【……】
系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楚门的世界》，是祝语橙偷来的第一部外世界电影。
她太好奇这部电影是什么样的了。
她和石时一起将它看完，他们都很喜欢这部电影。
影片最后的台词非常妙。
楚门看着镜头说：假如再也碰不见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题外话。
他们是看完这部电影后，第一次亲吻了对方。
初吻的感觉很奇怪。
石时说像布丁，祝语橙说一点都不像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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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搞事业的人不只有他们，其他人也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努力着。
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选择放弃。
相泽便是如此。
他的姐姐已经复活，舞台的梦想他还给了她。
“你不觉得可惜吗？”严研问。
相泽摇头，“我觉得写小说挺适合我的。”
相泽喜欢这种安静活动，他认识到，他不喜欢同人来往。
团体里的时候，别人霸凌他是别人的错，他不合群倒也是真的。
他不喜欢人。
他对待家人、朋友之外的人都非常淡漠，不懂讨好。
“这很好，这很真诚。”严研说。
“只有你会这么说。”相泽说。
严研顿了下，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她皱了下眉。
相泽被她的表情刺伤。
“你不愿意吗？”他轻声问。
“我是还无法分辨我对你的感情是报答还是其他。”
“报答？”
“是啊，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全都看在眼中，谢谢你。”
她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相泽。”
相泽点头，合上眼睛。
相泽，这位不合群的前偶像，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竟也收获了不少朋友。
祝语橙等人就不说了。
凯文、赵沅这两个人才叫神奇。
一个生活放荡、一个单纯得有点傻。
更神奇的是，他们还在一起了。
赵沅笑得很开心，“我成功啦！”
凯文表情复杂，“我恨酒后乱性。”
相泽恐同，后退两步，“祝你们幸福。”
赵沅一定很幸福，他思想简单，总是很快乐。
凯文也很幸福，因为他的姐姐已经回家了。
刘朝霞在老家开了家西餐厅。
餐厅里提供好吃的牛排、美味的冰淇淋，而且价格尽可能便宜。
石时亲自去了一趟她的餐厅，指导、改进了几个餐品。
而今，这家餐厅已经成为周围人开车数小时、都要去打卡的网红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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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邱的舞蹈事业既未放弃、也没有进展得很顺利。
要形容的话，只能说：就那样吧。
2月的某一天，她登台表演，消失之地的很多人都去看了。
小甄、祝语橙、石时、严研、左铃、刘朝霞、老林、阮美丽。
甚至还有陈姨。
陈姨带来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脸冷冰冰的，不爱同人说话。
祝语橙、严研则一致认为，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孩子。
“看人呢，不能只看表面。”
严研语重心长地说，她越活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左铃说：“说得好，你们看小甄这样，看得出他有多么腹黑吗？”
小甄回过头，一脸“你怎么老CUE我”的无奈表情。
祝语橙问：“小甄，你最近还好吗？”
小甄聪明，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摊了下手，“我答应她参加高考，不过——”
“不过？”
“志愿必须由我来选择，她答应了。”
小甄说到这，吐出一口气，他似乎在感慨她能做出这种让步，已经不容易。
他对他的母亲要求不高。
他的母亲觉得自己对他也要求不高。
他们两个就像是此刻舞台上跳舞的演员。
一退一进，一进一退。
拿老话说就是“扭捏”，他和他妈妈都是扭捏的人。
他的妈妈比他更有权力，所以他更痛苦。
可，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后悔在那个黑暗之地做出离开的选择。
“如果我没有离开，我怎么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演出呢？”
小甄执迷地望着台上的小邱，说。
其他人也都一致赞同这件事。
表演结束，小邱红着脸，说：“这是因为你们对我有滤镜。”
祝语橙说：“我们是外行人，你要我们做专业评价，也不可能呀。”
小邱说：“也对。”
严研说：“小邱，你只要明白一件事。”
“嗯？”
“我们爱你。”
这句话出自很多人之口，唯独小甄没有说，他只是定定地看她。
左铃觉得这很不妙。
“未成年，能过审吗？！”
她近来脑海里全都是审核规则，因为她的剧本就快做成舞台剧上映了。
她一度怀疑这是语橙姐姐在背后帮忙的结果。
祝语橙实话告诉她，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了解左铃自尊心强，小姑娘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她成功了。
而她成功的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BG市场供不应求啦！
他们看完演出，讨论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阮美丽说：“我要先走，我约了其他朋友吃饭。”
祝语橙问：“轩辕、郑瑾瑜他们吗？”
阮美丽说：“对啊，‘剧本团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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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团建，是一个最近被发明出的新新词汇。
顾名思义，指的是一个剧本的主角、配角们出来一起吃饭、聊天。
他们有许多共同话题。
在此提醒，小说创作者们请谨慎选择过去旁听。
因为他们全都很爱骂神。
“写得什么狗屁玩意！”
“我放把米鸡都比祂写得好。”
“你家神有我家的烂吗？你看这段，的地得都用不对！”
祝语橙有生之年听过那么一次，她坐在旁边，感到脊背发凉。
他们为什么连剧本原文都能搞到……
她回去之后，连夜将她所有写作内容的错别字、的地得改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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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剧组的众人关系还算和谐，至少表面上如此。
郑瑾瑜一心参选市长后，学会了一种政客的虚伪笑容。
她看谁都在笑。
白漾呢，看谁都不高兴，他以为自己穿书、其实还在书里。
这滋味真不好受啊。
其他人的心情都很平常。
程飞在为大学生活高兴。
轩辕记挂着小岛和阮美丽。
王子在接受心理诊疗，同时他也开始阅读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阮美丽、郑瑾瑜都说：王子，你是个温柔的人。
王子自己则觉得“温柔”就是没有趣味的意思。
小说里，受欢迎的角色总是“冰山”、“腹黑”之类。
温柔是最没有价值的……
“这是因为世界喜欢颠倒黑白。”阮美丽对他说。
“颠倒黑白？”
“值得被赞美的东西被诋毁，真该被诋毁的东西反而受到赞美。”
王子似懂非懂。
郑瑾瑜懂了，“你说得无非就是金钱和权力这类东西。”
阮美丽点头。
郑瑾瑜指向白漾，“喏，他这种人就该被诋毁，你们居然还都喜欢过他。”
白漾委屈到眼睛都红了，“我哪里招惹你了，你干什么老欺负我啊，瑾瑜？”
白漾招惹她哪里了？
那可太多。
然而，这个人最可气的地方是，他毫无自觉。
也并没有什么纯粹的坏心思。
他只是有一种神奇的、浑然天成的利己的能力。
郑瑾瑜想到这，放弃了和他争吵，她勾唇，朝他露出政客的亲切笑容。
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发言说：等我上任，我会为各位减轻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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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凤告别宋明星的那天，也去参加了“团建”。
但不是剧本团建。
她不在剧本里。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老乡聚会。
傅凌、霍奇提前等候在她出来的地铁口旁。
“走吧，”霍奇说，“我们晚上吃火锅。”
火锅，是他们三个人的共同爱好。
他们就爱吃这种热热闹闹、接地气的东西。
傅凌心情很好，因为他命中注定的恋人答应和他交往了。
“我知道是剧本，可我还是喜欢他。”
霍奇、冯一凤为他高兴。
傅凌问：“霍奇，你的命中注定怎么样了？”
霍奇说：“他和我喜欢的女人的女儿交往了。”
傅凌：“？？？”
冯一凤：“祝小姐和石先生吗？”
霍奇点头。
傅凌感叹：“你竟然听得出谁和谁！”
傅凌没想到，霍奇，他的这位老朋友恋爱关系居然这么乱。
傅凌思忖，“你们四个要是以后结婚，那该多复杂啊。”
霍奇低头，“我和她不会结婚。”
“为什么？不婚主义？”
“我和她不会再见面了。”
“……”
傅凌不再说下去，他默认霍奇这是被分手的意思。
他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他们向前，朝火锅店走，快到了，他们路过一家二次元商品店。
傅凌说：“等等，我要看看有没有我‘老婆’。”
傅凌的“老婆”是某著名双马尾绿毛少女。
他溜达一圈，发现这里只有国产版，遗憾离开。
门口，霍奇站住不动，他在看门上挂着的玩具。
“怎么，看到你‘老公’了？”傅凌问。
霍奇的“老公”是怪盗某德，虽然他不会这么称呼他。
他此刻在看的是他小时候喜欢的动画。
《哆啦○梦》。
傅凌也看见了，“真怀念啊，这是部优秀的动画。”
霍奇说：“我记得有一集，哆啦离开了大雄，大雄很难过，他哭着说‘哆啦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凌说：“然后，哆啦就回来了。因为大雄喝下了谎言药水，说出口的话都会变成谎话。他说哆啦永远不会回来，哆啦就马上回来。”
霍奇点头。
傅凌问：“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一集？”
霍奇说：“我在想，就算我有谎言药水，我的哆啦也不会再回来了。”
“啊？”
“我会选择倒掉。”
“为什么？”
“因为这是她要的自由。”
霍奇的手离开玩具，旋身而去。
傅凌呆呆地抓了下头发，他隐隐听出，霍奇喜欢的女孩像哆啦○梦。
他穷尽想象力，也想象不到，像哆啦的女孩该是什么样。
-
灰狼受害者协会对此会说：那个女孩非常、非常漂亮。
以至于，该受害者协会建立还不到两周，就变成了灰狼后援会。
这群被灰狼攻略过的男人，看见世界后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求求你啊，神明，把我们的老婆还回来吧！
霍奇加入该协会半天便退出离开，他感觉他们有病。
祝南天表示同感。
白漾是协会管理员。
-
祝语橙是全世界唯一拥有灰狼赠礼的人。
那颗星星的碎片。
系统提醒她，把它藏好了。
【外面的人很疯狂，灰狼生前使用过的东西价格都炒到了上亿。】
祝语橙：“…………”
祝语橙感觉自己，还没有真正领会到她妈妈的魅力。
-
唐心仪是全世界唯一收到灰狼告别短信的人。
她谁都没有说。
连祝语橙都没有说。
“她喜欢过我，她没有喜欢过我……”
唐心仪抑郁的那段时间里，经常撕着花瓣，问自己这件事。
有一天，陆婉婉扶她去楼下走走。
她看见象棋石桌旁、有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聚众撕玫瑰。
“她喜欢老张，她喜欢老李，她喜欢老邓，她喜欢我……”
唐心仪大受震撼。
她没靠近，没打听，她直觉地判定他们在说的“他”是灰狼。
确实是。
这几个人都是灰狼后，啊不，受害者协会的荣誉成员。
-
唐心仪病好了之后，对许多事情释了怀，她只想养好身体。
然后，实施她的计划。
孩子满岁的那一天，她开启了她的计划。
那个计划，疯狂、幼稚……又没什么大不了。
某天早晨，陆婉婉搬东西，唐心仪抱孩子。
她们三个驱车离开。
莫余回到家的时候，妻、女、丈母娘三空。
他眼前一黑。
他感觉自己对唐心仪已经足够好，他对她“杀”他的事都不计前嫌。
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无情呢？
莫余崩溃。
他的崩溃积攒已久，因为剧本、因为相泽、因为唐心仪。
“真XX的够了！”
他骂了一堆脏话。
他恨这个世界。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手按向脸，默声哭泣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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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唐心仪离家五个小时后，给莫余发了一句语音。
莫余把她拉黑。
唐心仪笑了下，把手机甩到后面。
陆婉婉在哄孩子，“心仪，车开稳点。”
唐心仪说：“稳不了，你看这地面，不爆胎就不错了。”
噗——。
爆胎了。
“乌鸦嘴。”陆婉婉说。
“别废话，我们想想办法。”唐心仪下车。
办法找了，备用轮胎换了，但还是不好使。
-
“真倒霉。”唐心仪离家八个小时后，给祝语橙发了一条语音。
祝语橙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了？”
唐心仪言简意赅：“我带孩子带我妈离家出走，路上爆胎。”
祝语橙消化了一会，说：“现在怎么办？”
“现在啊，我们借到了一户人家的拖拉机。”
突突突。
“什么？拖拉机？”
突突突突突。
“对啊，拖拉机。不说了，信号不好，挂了。”
-
“顺利到达新家。”唐心仪离家十四个小时后，发自拍到朋友圈。
一众莫余好友谴责：不负责任。
部分女性好友询问：什么牌子的粉底液，持久这么好？
剩下的，祝语橙、相泽、助理李芸、演员徐冬默默点赞。
-
唐心仪为什么要出走？这件事直到发生两年后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唐心仪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想做就做了呗。”
无论如何，和她还保持联系的人，都知道她过得还不错。
她和陆婉婉、唐小果（小名）一家三口在一个小城市定居。
唐心仪靠做老师、演话剧、写剧本为生。
莫余给她寄过几次钱，她没有要。
她对他说：“谢谢你没有打官司。”
如果打起来，孩子还真不一定归谁。
莫余没有回她的这条消息。
事实上，唐心仪出走后不久，莫余也从公众面前消失了。
有人说，他老婆带娃跑，他去追她了。
有人说，他是去找相泽了。
还有人说，他是想不开，去死了。
他真正去做的事，和唐心仪一样莫名其妙。
他也去了一个小城市。
他过起了钓鱼、喂鸡的田园生活。
他时常会想到娱乐圈纸醉金迷的绚烂生活。
当然，他也忘不了他付出的代价。
他闭上眼睛，感到人生有时就像是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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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路。”
某不具名会唱RAP的司机如是说。
她还说，要想明白这个道理，通常需要很多年。
也不必然吧。
祝语橙想，她身边的很多人都已经走在了他们自己的道路上。
只是，他们还在彷徨、恐惧，不清楚道路的前方是什么。
倘若有人能从未来穿越到现在，对他们说：你走到最后，应有尽有。
他们该多么高兴呀！
皇后则会说：愚蠢，这不是在给自由意志宣判死|刑吗？
所以，一定会恐惧。
恐惧是自由的代价。
万幸的是，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帮助抚平恐惧，比如说：友谊。
对祝语橙来说，这个词很多时候就等同于：爱BG社（爱BG小说网）。
网站成立一周年的那天，宋明珠大摆宴席。
她手举着一杯香槟，还没喝，先醉了。
“本小姐当初成立这家公司是为了亏钱。
“万万没想到啊……
“诸位这么争气！！！”
宋明珠究竟赚到了多少钱，没人知道。
也没人关心。
员工们看着自己的年终奖，就已感觉这笔数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举个例子，大家都做过梦，中了五百万要做什么？
问题是——
年终奖不止五百万啊！
马甜甜说：“公司赚这么多，是因为世界大变、很多人在报复性消费。”
卜望舒说：“那我们岂不是在发世界难财？”
祝语橙感觉这是个地狱笑话，不过，他们公司确实是世界大变的最大受益者。
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是——
该公司的“祝总”是消失之地带众人离开的“英雄”。
没错，就是她。
祝语橙不喜欢他人将英雄这种光环加之于她。
她不喜欢被神化。
这种神化在她被揭晓为真正的排骨战神后，愈演愈烈。
她也有了她的后援会，和她妈妈一样。
她不喜欢。
她为了躲避四面八方的崇拜者，几次逃到小岛。
她去哪里，石时就跟她到哪里。
他们确认交往，正是在其中一次的逃亡过程中。
她问他：“你不觉得要陪我一直逃跑，很麻烦吗？”
他说：“不麻烦，我想和祝小姐在一起。”
“哦，你想要成为鲸鱼。”
“嗯，努力成为鲸鱼。”
“在那之前呢？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呀？”
“……嗯。”
“……”
“……喜欢……”
“嗯？”
“…………我喜欢……祝小姐。”
他当时大概说了这样的话吧。
忘记了。
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有人狂热地从城市追到小岛。
好烦！
要疯啦！
半年后，这种情况有了好转。
人类展现出一如既往的健忘、和利己。
他们造神快、忘神也快。
祝语橙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马甜甜不明白，“被人喜欢、崇拜，多好呀！”
她很愿意成为橙子的头号粉丝。
祝语橙回答她：“我们农夫呢，最重要的是种地，这样才能够可持续发展。”
“可我想要橙子的名字名垂千史啊！”
“名垂千史的人大多都很短命也。”
“真的吗？”
“不绝对啦。”
“那你还是不要名垂千史吧，长寿比较好！”
“嘿嘿，我也觉得，我想活到一百岁！！！”
祝语橙能否活到一百岁暂且未知。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她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不受她本人意志地向外传播。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光芒，那这样东西一定就是她的光芒。
其名，精神。
-
又一年的漫展。
含羞草坐在和去年相同的位置上，不少人往来路过，问她领取无料。
时代变啦。
现在嗑BG的人变多，吃布剪（阿布X剪刀）的人也变多了。
唔……
可也因此出现了BG对家。
比如隔壁的那位吃的就是阿布（男）和翻花绳（女）。
翻花绳是今年新出的女配，她和阿布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这对CP显然不可能打过BL，连她的布剪CP都没法打过。
根据含羞草观察，全网吃“布绳”CP的群众不超过三位。
简直和她当初一样惨呢！
含羞草偷偷瞥向隔壁摊位，那女孩低垂着脑袋、沮丧的样子也是那么像她啊。
可是，她们是对家诶……
含羞草心中纠结，但行动快了想法一步，她已经站了起来。
她迈出座位，几步走到那女孩的桌子之前。
她面朝着她，努力作出笑容，她感觉她这一刻被某人上了身。
祝总，请赐予我力量吧！
她收到了。
她弯腰，真诚、大声地对女孩说——
“你的创作非常棒，我很感谢BG有你这样了不起的太太！”
“你也吃布绳吗？”
“不不不，对不起，我是……吃布剪的。”
“……哦。”
“嗯……”
尴尬流淌在空气之中。
含羞草小心翼翼擡起眼睛，看向对方。
她发现对方也在偷偷看她。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忽而同时向前伸出手，她们友好地握了一下。
虽然我们现在不吃一个CP。
但是未来谁又知道呢？
祝总说了，我们都是农夫，我们唯一该做的事，就是不断耕耘。
愿来年。
丰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