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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极其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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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鱼总觉得她这笑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有些犹豫,回头却见四周无人,她又不认识路,自己根本回不去,只能跟着她。

这回两人骑得都很慢,红鱼环顾四周,防着有野兽出没。

周芸书忽然道:“贵妃娘娘,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红鱼回头望向她。

周芸书:“我家也算是官宦人家,可从小父母没了,叔叔婶婶又是黑心的,从不管我,所以我父母去世前,将我托付给父亲的同窗照管。”

她看着红鱼,笑了笑,“就是我的公爹,王大人。”

说完这句话,她又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好半晌才接着道:

“他对我还算可以,至少没有短了我的吃穿,虽然我在他家中过得跟个下人差不多,但还好没有饿死,随着我越来越大,王大人瞧我的眼神便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我也忘了,他把我关在柴房里,整整三天。”

红鱼的手一顿,微微张口。

‘噗嗤’一声,周芸书看着她,笑出声来,随后一张脸又渐渐冷下去,“贵妃可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心软的。”

什么心软?红鱼微微蹙眉,可周芸书却没有管她,而是骑着马继续道:“后来,他就把我嫁给了他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儿子。”

“那个人瞧我不顺眼,私下里把我当狗使唤,我受不了了,就跑去跳河,正好碰见了太子殿下,是他把我救了上来。”

周芸书想到了两人的甜蜜时光,脸颊上飞上一抹微红。

“然后,我们两个便好上了,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那时候别人都说他不堪大用,只知风花雪月,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在我心里,没有比他更好的太子了。”

她扭头,重新望向红鱼,声音淡淡的,忽然调转话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贵妃,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位陛下吧,是他害了你。”

红鱼正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周芸书已然拔下发间簪子,狠狠往她马的屁股上戳上去。

马儿扬蹄嘶鸣,红鱼下意识紧紧握住缰绳,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马带着往丛林更深处跑去。

“贵妃,前头危险,快快回来——”

身后,周芸书装模作样的叫喊声渐渐远去,红鱼浑身被树枝不停抽打着,浑身刺拉拉的痛,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实在坚持不住,被一根巨大的树枝拦腰从马上扫了下来。

但她手仍紧紧拽着缰绳,被马在地上拖着,想要再次上马,浑身却始终使不上力气,她唯一一点力气,全使在那根缰绳上。

她不能松开,一旦丢了马,她便再不能出这林子。

渐渐的,她的指甲中有血渗出来,随着马一个拐弯,缰绳断裂,红鱼滚落在地。

湿漉漉的地上全是落叶,红鱼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下意识去摸两条腿。

幸好腿没有摔断。

但浑身的撞伤仍叫她忍不住将嘴唇咬破皮。

那马真会挑地方,专捡树多的地方跑。

她费力倚靠在树干上,待稍微恢复一点力气,她便使劲扯下一块身上的布条,往冒血的地方缠。

这里是猎场,她不见,自会有人找来,可最怕的是,在人找来之前,她先被野兽给吃了。

她擡手要摸弓箭,却发觉弓和箭筒都不见了,大抵是方才那马疯跑的时候,被树枝刮掉了。

红鱼扶着树起身,为了防止被野兽闻着气味,她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四下寂静无人,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阵阵鸟鸣,其中大杜鹃不停叫着‘布谷——‘布谷——’,越发显得四周空旷寂寥。

红鱼最不喜欢这种鸟的叫声,它总让她想起从前同青溪在一起的日子,徒惹伤悲。

她擡手抹了下唇上的血,慢慢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除了一根箭矢外,她什么都没捡到。

等她发觉自己又一次来到同一颗树下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迷了路,正在原地打转。

她倚靠在树干上,心开始一点点往下沉。

然而最糟糕的还在后头,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冰凉忽然落在红鱼鼻尖,她擡头,因为有树枝的遮挡,先开始还未看清是什么,等到越下越大,她才看清,原来那是雪。

大雪如鹅毛般落下来,不消片刻,大地和树枝已经一片雪白。

“那是什么?”

她看见多年前的自己问身旁的少年。

少年回答:“雪,鱼姑娘,下雪了。”

青溪,下雪了。

红鱼擡手,接一片雪花在手心,那雪花很快化作一滴冰凉的雪水,消失不见了。

就像他一样。

红鱼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打了个喷嚏。

她不能待在原地,否则若没人找到她,当真可能会冻死,于是开始往反方向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红鱼筋疲力尽之际,忽然听见身后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先是以为有人寻找了自己,心中一喜,然而下一刻,她一颗心便快速沉下去,头皮开始发麻。

不对,若是人,自会出声喊她,可身后这东西,却始终不发一语,她侧耳细听,甚至能听见一声声属于野兽的微弱的低鸣。

她紧紧握住手中那支箭,转过头去。

是一头带着獠牙的野猪。

-

萧既笙狩猎完毕,终于尽兴而归,一回去,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周娘子不见了。

她的丫头彩鹮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险些要晕厥过去:

“娘子进了林子不多久,就跟我们跑散了,奴婢跟在后头远远听见娘子喊了一声什么,然后,然后就不见了。”

萧既笙蹙眉,招来宋淳一:“派人去找。”

宋淳一:“是。”

他刚打完猎,正是疲累的时候,说完便进了帐子,等休息了半个时辰,宋淳一进帐子来报:“陛下......”

萧既笙擡头:“还未找到?”

宋淳一摇头:“陛下,下雪了,您看......”

萧既笙将手放在火炉边烤着,眸色加深。

他和周芸书的那些过往就印在他脑子里,可是出了她不见了这样的大事,他心中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急迫,反而还有时间去琢磨,若是她当真出了事,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进行。

难不成他当真是这样冷血薄情之人?

半晌,他捏了捏眉头,站起身,还是决定亲自去寻。

没了她,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大好办。

宋淳一劝道:“陛下,加派人手便是,您万金之躯,若是有什么差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萧既笙摇头,上了马。

底下的宫人连忙互望一眼,陛下到底是看中周娘子,大雪天里,竟不惜亲自去寻人,相比之下,另一位就显得有些可怜了,同样不见了,陛下竟连问一句都没有。

萧既笙坐在马上,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口,想问上一句,然而擡头瞧见不远处红鱼的帐子亮着,里头燃着烛火,封闭得严严实实,那句话便没问出来。

她心中只有她那情郎,他关她那么些时日,她怕是早记恨上他,方才见他时,一脸兴致缺缺,想必没出去,早早回了帐子。

萧既笙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勒马转身扬鞭。

宋淳一见他带着人远去,心中焦急,但陛下性子执拗,他决定的事,旁人便是说破天,也没法改变分毫,于是只好吩咐底下人道:

“多多准备热水喝炭火,等陛下和周娘子回来时用。”

“是。”

正要转身,却见不远处尹素容脸色不大好,直直往这里走来。

宋淳一唇角微抿,垂下眼帘,正要躲开,却听她并不是为寻他而来,张口便道:

“宋公公,见着贵妃没有?”

宋淳一来不及为她这声‘宋公公’感到心酸,便眉心一跳:

“贵妃娘娘不是在自己的帐子么?”

尹素容冷冷道:“若她在,我还来寻你做什么。”

“宋公公。”她道:“贵妃丢了。”

-

此时的红鱼正与野猪做殊死搏斗。

这里是皇家猎场,因此便是野猪也比旁的地方吃得更肥壮些,红鱼被它撞得三魂六魄都丢了,险些口吐鲜血。

好不容易爬起来,想上树,可这些树都太粗,如今又下着大雪,滑的很,加上她手上没有力气,怎么都爬不上去。

再次被野猪用猪牙挑飞几次后,红鱼感觉自己骨头又断了几根。

她迷迷糊糊想,她怎么跟野猪这样有缘分,在哪里都能遇见这东西。

它会吃人么?说不准那些人想找到自己,便只能在这野猪的肚子里了。

雪越下越大,红鱼又冷又疼,已经快要没了最后几分力气。

野猪猛地撞过来,一根猪牙扎进红鱼的左肩,顶出一个洞。

血不断从那洞里冒出来,更激起野猪的兽性,让它明显比方才激动。

红鱼疼得牙齿打颤。

再用一点点力气,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

‘噗呲’一声,红鱼手中的那只箭扎进野猪的脖颈。

野猪拼命嘶吼挣扎,那猪牙扎得伤口更深,红鱼使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推,终于将那野猪从身上推开。

那野猪挣扎片刻,终于没了声音。

红鱼捂着左肩的伤口,嘴唇打颤。

她失血过多,渐渐开始意识昏沉,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大,好似要将她埋葬。

恍惚中,她看了青溪,她躲在他怀里,那雪便‘扑簌簌’全落在他身上。

“冷不冷啊?”她问。

“不冷。”他从身后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确保她不会被冷风吹到。

他替她搓着手,将她整双手都搓得红彤彤的。

“等事情办完,咱们就回云阳,北边的雪太大了,你身子弱,受不了。”

她就笑,“有你在,我哪里都受得了。”

他也笑,头发睫毛都被雪冻着了,还在笑着。

她伸手将他发间的雪扫去,“真希望这场雪快些过去。”

他道:“是啊,快些过去,这样我的鱼姑娘就不会冷了。”

青溪......

红鱼擡手往空中去,却抓了空。

她望着天空,只见无数的雪花如巨石般向她滚来。

青溪,我好冷。

这场雪下得太长,太久,她快撑不住了。

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啊。

她像是一只渐渐没有知觉的木偶,躺在那里,任凭雪花落在她身上,给她盖上天然的棺盖。

就在她要彻底没有意识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仔细听,似乎有人在叫她。

红鱼睁开眼。

是他,是他来找她来了。

红鱼费力翻过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她听见有人在唤‘陛下’。

红鱼张了张嘴,刚要往前爬去,便听见萧既笙的声音。

他在喊,周芸书。

红鱼顷刻间就不动了。

哦,原来他们不是来寻她的。

红鱼好似瞬间被抽走力气,整个人趴倒在雪地里。

她想活,即便他们压根不是来寻她的,可是张开口,却喊不出声音。

她是个哑巴,发不出任何动静。

雪仍没有停下的迹象,她却有些看不清了。

她趴在地上,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远,终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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